第一章 午夜奔逃篇 第十二节 月魇12（1 / 2）

“心宫之主？”

没有理会兀自在火焰里挣扎的黑翼怪物，墨镜女人走近秦羽的面前，突然发话，声音清脆，语调清晰，却不再似此前中文并不熟练的样子。

秦羽一直盯着墨镜女人，墨镜女人身上的黑色运动服外套已经脱掉了，想必是此前自摩托车上跌落，刮擦破损。她内里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短T，身上虽然满是擦伤，但却行动如常，由此看来并未伤及要害。

“难以想象，以刚才那样的速度跌落，她竟然只是受到了擦伤？这身体强度得有多大？”秦羽这样想着。

引人注目的是一道宽约一指，密布符文的奇特纹身从她的小腹部延申出来，又从肚脐右侧经由肋骨绕向身后，一路向上攀升，最后经由肩膀如同一条虬龙绕下手臂，在手背挽成一个神秘的符号。此时这个奇特的纹身发出红光，如同烧红的熔岩在流动，不过这个红光此时正在渐渐黯淡。

“嗯……？什么新工？”

面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秦羽完全不知墨镜女人在说什么。杨礼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你的箱子！在那里！那个怪物的前面！！”

杨礼用手指向落在第一只怪物身前的墨绿色行李箱，此前那怪物与运卷车相撞，没能抓得住那箱子，它在地上滚了数圈，又被此际爆炸的碎石半掩着。

墨镜女人却并未回头，好似此前奋力抢着这箱子的人并不是她，她深深的看了秦羽一眼，低下头道：“就是他吗？但是为什么……”

随着这句话，墨镜女人身上的纹身的红光彻底消散，她小腹处符文堆叠、似跳动的火焰一般闪烁的纹身却也跟着消失了一截。

“喂！你的箱子啊——”杨礼见墨镜女人没有理睬自己，再次开口，并用手再次指了指，不过这个动作却被秦羽抬手打断，“你好，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请问这两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又是哪位？它们为什么追着你呢？”

作为律师常年锻炼的职业素养和随着体力恢复（甚至上涨）带来的清醒，让秦羽在这个时候仍然能勉强保持礼貌。

墨镜女人也没有理会秦羽，只是埋着头在思考着些什么。

“唉！我说你们楞到搞哈子（愣着干什么）？搞快跑噻！”

来人说话伴随着“吭呲、吭呲”的喘息声，是王铁山，他也趁着怪物被火焰所伤的间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秦羽回头见墨镜女人并未回话，也深觉此地不宜久留，不如便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里是最好，但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往来的车辆，看来三人只得朝着城里的方向徒步行走了。事不宜迟，最好是现在就动身。秦羽和杨礼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致的意向，三人结伴便要离开。

“你们走不了的。”

就在这时，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羽转过头去，但见墨镜女人已停止了埋头思索，只是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蓝色的眸子里，有半轮淡淡的金丝若隐若现。

“这是月将军，”女人指着在火焰里抽搐的黑翼怪物，它发出一声悲鸣，却是再也没有体力挣扎跳动，只是承受着烈焰高温的躯体伏倒在地，不停的抽搐。

“那是魇将军。”女人又指向压倒在钢卷下的巨型怪物：“月魇将军是夜国的护国神将，他们被闇魔的邪气侵占了神智，化为了这两只凶魔。我叫林芝，在你们这边的名字也叫做Luna，我是夜国宫闱禁军统领。”女人，不，应该说“林芝”，指了指自己，又将缠绕着符文纹身的手臂举起指着秦羽“它们现在不是追着我，而是追着你。”

……

……

……

“啊？”却又是杨礼先开口，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这又是唱的哪儿出？什么月魇将军？什么夜国？什么禁军？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但秦羽看着林芝的眼睛，清澈的蓝色眸子里没有一丝杂质。林芝的眼神没有躲闪，她说话清晰而有力，沉稳又平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纵使是最老练的骗子，摒弃一切多余的肢体动作、苦苦磨练到至高境界的骗术，也容易被瞳孔一丝小小的抖动或收缩给暴露。这是秦羽多年陪同主任出差，去看守所、监狱会见当事人、证人学来的识人之术。此刻伴随着大幅提升的身体能力，凝神看着林芝的眼睛的同时，他甚至能隔着这两三步的距离隐约感觉到林芝的吐息，同样的平静和稳定。林芝没有说谎。

但，没有说谎不代表事情的真实性，因为在真相和谎言之间，还存在着错误的认识，有的当事人在错误的时机看到了片面的事物，又囿于自己的学识与认知、抑或错乱的精神状态，往往对错误的事实深信不疑。

这类人最难打发，可，林芝是这类人吗？

她看起来并不是疯子，她平静而又直截的回答了秦羽此前提出的三个问题，纵使答案匪夷所思，但今晚经历的一切已经够多了，何况两只怪物现在还在地上，不由得秦羽否定超自然的现象。

“那个什么闇魔，夜国和你的身份，应该是有很长的故事吧？但我还有两个问题请教”秦羽略一思索，抓住了两个林芝没有解释清楚的问题继续问到：“其一是，你说这两个怪物——”

“月将军和魇将军。”

“好的，好的，你说这月将军和魇将军——”秦羽苦笑，没想到林芝会在这种事情上较真“这二位将军，现在不是追着你，而是追着我。那么此前它们便是追着你，或者说，你手里的箱子，”秦羽撇了一眼还半掩在碎石下的墨绿行李箱，继续说：“可为何他们会突然追着我？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