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二十一】73(2 / 2)

我在的这个养老院是一个小规模的私人养老院,在这的老人们大都是因病瘫残傻的老人,脑子清楚的没几个,每天的生活吃饭睡觉,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视,不像有规模的一些养老院老人入住的多,脑子清楚与不清楚有不同的分部,对那些脑子清楚的老人有他们喜欢的活动,喜欢唱歌唱戏,喜欢打牌的下棋的,各自都能找到各自兴趣相投的老人而我们这因为入住的老人少连一桌麻将牌都是凑不齐的,尽管小王院长组织大家跳广场舞,让护工给老人们唱歌但总是有时间的,老人们静下来的寂寞孤独是可想而知的。

我生活在他们中间时长感到一种无名的焦虑惆怅心酸之外到也觉得清净,他们不会打扰你,你也不会打扰他们,互不干涉的生活在自己的空间里反而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可以不被干扰的做我的事倒也清净自在。虽然整天面对这样一群没有一点生活质量的生命,有时会添加进一种对人性的质疑,但我还是努力的在努力的让自己活着不敢放弃,因为我还有老父亲在堂,我不想让我的老父亲去品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我觉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远远远远超过了死不瞑目的牵挂。前者活着有知有觉而后者无知无觉。

九八年八十六岁老人送走他一百零五岁的无疾而终的老母时老人曾信心十足的说他一定能超过他母亲,他现在的身体要比母亲八十五岁要好得多。所有人都相信老人的话,谁看见八十五岁的老人走路脚底利索的像个老小伙,上楼下楼轻松自如,满头黑发几乎看不见几根白头发,一天的生活被老人安排的充实而有意义。

可就是这么一个充满着活力的老人在九九年当小儿子突然遭遇车祸猝死时老人的精神一下就垮掉了,在哪一年每每提起想起小儿子老人都会暗自流泪,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就是小儿子太年轻四十多岁的人生还有多少路没走,有多少事没做。也就在哪一年老人的头发全白了,早晨不在去拿牛奶买菜,把一切都交还给了保姆,甚至很少出门就连理发没有车接车送都不去,每天的生活就是在他的咬文嚼字里,老人晚年喜欢上了咬文嚼字,小儿子没了的日子老人是咬文嚼字陪伴下度过的,虽然随着时间的过去老人在其他儿女们面前依然表现的豁达乐观可谁有知道老人心中不为人知的痛楚。

2004年老人没有任何症状的就脑梗了,瘫在了床上而且失去了语言功能但老人的思维依旧清晰敏捷,

2005年老人在床上安排好身后的一切走了,终年95岁最终没能超过他的母亲。

所以我努力在努力的让自己有意义的活着。不让我的父母去品尝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找一种适合自己的文化安放自己的精神,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也许这就是我能在这个残缺生命中,看着这些吃了睡睡了吃寂寞孤独凄苦的老人们中还能保持一颗平和心的缘故吧。

这世上你用善良种下的每一颗善种迟早都会发芽的,这也许就是佛家善因结善果吧。

那是一个阴雨天养老院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点名找的是许阿姨。

老年痴呆的许阿姨连儿女都不记得的还能记得谁,许阿姨只是傻傻的看着来人。

中年妇女看着许阿姨傻傻的样子一下就把许阿姨抱住了问许阿姨怎么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三四年不见成这个样子了。

护工小王告诉许阿姨是得了老年痴呆。

中年妇女这才放开许阿姨,抹着泪说她曾是许阿姨家的房客,他们两口带着孩子来西安讨生活,她和老公开了个卖面的小饭馆就租住在许阿姨家。

许阿姨对他们很好,面馆忙的时候许阿姨经常帮他们带孩子,刚开始生意不好许阿姨还经常给他们一些生活上的帮助,他们和许阿姨相处了八年,后来许阿姨家房子要拆迁他们就分开了,这几年不见就成了这个样子,要不是在街上遇见许阿姨儿子她还找不到许阿姨呢。

许阿姨像个小孩因为有葡萄吃而喜滋滋的只顾吃了。

也许是看见许阿姨的样子心酸替许阿姨不平,中年妇女红着眼睛继续说许阿姨这一辈子也真是可怜。

这么好的一个人她老伴硬是看不上对她不好,后来拆迁有因分割家产不公平她的小女儿跟他们不说话不来往了,你不知道当时许阿姨也不知是咋想的,三套房子本该一个孩子一套,许阿姨却给了大女儿一套,给了儿子两套,可能是想着她有两个孙子,儿媳妇有没有工作,小女儿日子过的好吧。

儿子得到的多没想到还是被送到了这里,她儿媳妇没工作花的一直都是许阿姨的退休金。

中年妇女唠唠叨叨说的恓惶听的人唏嘘。

许阿姨入住两年了她儿子真的对老母从来不给买任何吃点东西,说的好听吃了零食就不好好吃饭了。

说的冠冕堂皇却不知道他老母可怜巴巴瞧着别人吃东西时的那个样子有多让人不忍。

那个中年妇女后来有来了两次,来了也不在说什么给许阿姨喂完她带来的东西就走。

那个中年妇女后来有来了两次,来了也不在说什么给许阿姨喂完6她带来的东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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