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挹春拿了荷包还要去替苏忘忧买桂花糕,街上有家常年排队的桂花糕是苏忘忧的最爱。想着还得去店里排队便急匆匆从前门出去了。

辛子期是在进去之后才发觉这地方不对的,有一对相互依偎着的男女自他面前站定,那女子眼神满是暧昧,伸出食指欲挑起他的下巴,辛子期往后两步避开女子的触碰,那女子眼神转为不屑,“哟,来这地方还装什么。”她身边男子似是看出辛子期的不善,忙安抚女子道“有奴还不够吗,奴今日新学了几曲,走,去奴房里听听。”

要是这样辛子期还不知这妙柳阁是男风馆就真是傻子了,顾名思义就是专供女性取乐的地方,一时间只觉得眉心突突直跳。

问过店里的小厮,直奔二楼而去,却在门口踌躇了步子,门内只有琴音娓娓,却未听到苏忘忧的声音。

苏忘忧虽没什么艺术天分,却喜欢听人弹琴,也是无意间听过妙柳阁的扶风先生弹过一曲,之后便常来听琴,扶风其人说话还幽默风趣,甚是对苏忘忧的胃口。

虽有事没事都爱来,今却是心情不太舒畅的,进了屋里,扶风焚香净手,坐在自己的琴前,用棉布一点点擦着琴,“今日苏老板想听什么?”

苏忘忧爬上一边的软塌,实在是那软塌有些高。“我今日心情不太好。”

“哦?所为何事?”苏忘忧不想回答,他便接着话道“我今日心情倒是颇为不错,既然我心情好,那给你谈一曲《彩云追月》如何?“

苏忘忧也不懂,点了点头,“既是这曲,那我还得把我的宝贝收起来。”苏忘忧于是看着他忙碌,把身前的琴抱起又走到里屋,半晌重新抱了一架琴出来,边走还边嘚瑟。“这是我前些日子在北边淘到的,可花了不少银两,琴音清脆些,适合这曲。”

复又重新净手,琴音轻快,节奏明朗,苏忘忧靠着软枕,困倦的打了几个哈欠,最近晚上一直睡不好,不一会便沉沉睡了去。

见她睡着了,扶风轻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心中腹诽,手中动作倒是没停。

辛子期这边还在门口纠结,鼻尖却是嗅出自屋内发出的不寻常的异香,这香不对劲,再顾不得多想,自腰间抽出软剑,一脚便踹开了本就虚掩着的房门。

房门大开苏忘忧还未醒,弹琴的扶风倒也淡定,只看着来人微讶,手下琴音未乱半分。

辛子期只当苏忘忧是被药倒了,贼人还未下手,一剑便砍上了扶风弹琴的手,扶风忙闪躲后撤跌在地上,辛子期的剑斩断了琴弦,琴弦断裂,声音刺耳。

苏忘忧这才被惊醒,一屁股坐了起来,不解的看着面前执剑站着的人。

辛子期背对着她,用剑指着跌在地上还未起身的扶风脖颈,愠怒“你想做什么?”

苏忘忧跳下塌,还搞不清是什么情况,忙上前按了按辛子期的胳膊,“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了。”

辛子期怕伤到她,却是用另一只手拨开她,让她往旁边站站。

苏忘忧被他挥开,见他还要动手,扶风也什么都没说,只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忘忧。苏忘忧干脆挡在扶风面前,让扶风在自己身后,“辛子期,伤到人怎么办。”

辛子期执剑的手微微一滞,看她站在别的男人面前与自己对峙,一股恼意冲上心头,紧握着的手指尖轻颤,握剑的手朝着面前的两人劈下却未伤人,只将一旁的案桌上的香炉打翻在地上,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才他挥剑之时,苏忘忧差点以为他真的要杀人了,虽不知他如此愤怒是为什么,却也是被惊得一身冷汗,他离开方才脱力向后靠去。

扶风在她身后扶住了她,转而心疼了看了看自己刚刚被砍断了的琴弦及琴身被划了一道裂痕的剑气,“苏老板,这琴你得赔我呀。”

苏忘忧也没好气,“谁弄坏的你找谁去。”说着起身,恰巧挹春回来,在门口一脸莫名的看着屋里狼狈的两人,疑惑不解“刚刚看见辛公子了,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们这是?”苏忘忧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挥手手,“回去再说。”

苏忘忧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今日辛子期是什么情况,她都不介意在自家替他与岳掌珠牵线搭桥,岳掌珠可是岳大人之女,若是做了他的女婿,今后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况且自己只不过是逛了男风楼,只是听琴也没做其他事,他不会觉得我一介女子有辱风化吧。可是他怎么敢管啊,管得着吗,说白了他只是房客,自己才是苏宅的主人啊。越想到这里,苏忘忧越觉得有可能,对方怕是要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但是之前他也只是住着,并未有其他僭越。苏忘忧想不通,但此次岳掌珠说要把院子重新装饰一番,难道不是由他授意的吗,先前他便差人打掉了杏子,现在又要砍掉,果真是极不喜欢那棵杏树的啊。

事到如今也算是撕破了脸,回去找人将他轰走便好吧,他虽救了江暮风,却也拿了黄金万两,又白住了这些时日,苏忘忧自认对他也算仁至义尽,即便看在长的肖似小世子的份上也差不多了,他对自己起了杀心,还是得早些解决隐患为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