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江暮风听完这个名字疏忽正色。复又看了一眼苏忘忧,神色复杂,话却问的辛子期“你认识他?你究竟是什么人?”

辛子期夹了一块桂花糖藕放进苏忘忧碗中。不经意的笑了笑,“看来确实认识。这话应该我问,江公子究竟是谁。”

一时间竟有些气氛有些剑弩拔张起来。苏忘忧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什么赫连炎?这人谁啊。”

辛子期却是耐心解释,“赫连炎是西域大王子。擅制毒,百日红最先就是他用来逼供犯人的。听闻西域大王曾有一位貌美的姬妾是中原人..…”

“闭嘴!”江暮风一拍桌子起身打断辛子期的话。

辛子期顿了顿,突然问道“二王子不想当大王吗?”又抬头直视站着的江暮风,“西域王年迈,赫连炎狠辣且野心勃勃,若他真成了西域的王,你以为他能甘心偏居西域一隅?若他起兵中原,你的母亲全族以及整个中原都将陷入战乱危机,你还能安心在你的江湖做个缩头乌龟?..…”

苏忘忧脑袋有一瞬间的发懵,却很快反应过来两个人究竟说了什么,西域大王赫连城有个失落在民间的儿子,他对外找了很多年,苏忘忧从前行商去西域时便听说过。只是西域人长相与中原人及其不一样,一眼便能分辨,而江暮风是纯粹中原人的长相,所以苏忘忧从未想过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游侠,四海为家。原来他的母亲是中原人,而他,像他的母亲。若真如辛子期所说,江暮风是西域王的二儿子,这样的事,辛子期能知道,那估计早已不是秘密,他这次中毒,怕是与那赫连炎有关,只是若真是赫连炎所为,又怎会放他活着,他对他用这种毒,是想在他身上知道什么?或者忌惮着什么?若真是牵扯西域皇室,这对苏忘忧一介商人来说,是太过棘手了些..…

苏忘忧满脑子在想不论江暮风怎么决定,她都要护江暮风活着,后来被江暮风找借口支出去也没说什么,他们讨论的事,自己确实不宜知道太多。只是辛子期应当不简单,苏忘忧不明白辛子期为何不在她面前有所忌讳,什么都说。

江暮风与辛子期后来谈了什么苏忘忧不得而知也没有再问,只临出门前想了想还是回头告知江暮风,无论他做何决定,她都是他坚定的拥护者。

时间过得飞快,孤儿院那边武三立也传来消息,过几日就打算带走三十人。

苏忘忧接到消息后,很是犹豫了一番,不知该不该见见孩子们最后一面。

武三立在训练孩子们时,苏忘忧便找孤儿院的嬷嬷们聊过,若谁有一点不愿意,便能留下,由孤儿院继续养着。

可是那些孩子都心甘情愿成为暗卫,还安慰嬷嬷,做暗卫每月都有例银,死后还有抚恤,到时候钱都给家里。于他们来说,孤儿院就是家。苏忘忧听他们这么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只是她确实不能终身庇佑所有人。

愁眉了几日却并未有什么法子,便未出面直接由武三立带了人走。

第二日那种复杂难受的心情便到了顶峰,孤儿院嬷嬷派人送来了一个信封,那信封很厚,苏忘忧看过便久久说不出话来。

信封里塞着各式各样的小纸条,苏忘忧颤抖着手一一展开,有些字条上是几句话,有些是简单几笔画,有些歪歪扭扭写着谢谢,不过十几张字条,无不是在表达感激,只言片语寥寥几笔,却让苏忘忧泣不成声。

苏忘忧看着这些孩子们的来信,一时竟不由的有些恍惚,突然不知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究竟是替他们建立孤儿院好,还是放他们在世间流浪至少自由为宜,毕竟,自己根本没有能力护住这群孩子,就像无法相助于江暮风一样。

有钱还不行,还得有权,有了权力才能做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只是身为女子,在这个时代,若要获得权力,怕是难上加难。以钱换权,是苏忘忧能想到的,最笨却也是达到目的最快的方式,只是这钱该花在哪里,以何种方式花出去,却是需要好好筹谋筹谋。

现在整个江南面上看着最有权利的是东南王府,只东南王早已不问朝政,在江南也只是以威望换做权势,无人敢惹罢了。其次便是新到任的巡抚严屿,只严屿此人,苏忘忧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两人虽是旧识,却实在算不上有多少交情。

再之后便是陈知府,陈知府今年四十多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陈沐柔,陈知府特别偏疼这位小女儿,只是想起前些次陈沐柔与自己的态度,况且不需要知府大人开口,苏忘忧底下的人自会有求必应,故而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又属实有些难办。

苏忘忧突然想起来上次见过面对自己也不够友好的岳掌珠,岳掌珠的情况自己不太了解,但这位钦差岳大人此次只带了岳掌珠一个女儿来了江南,应当也是对这女儿的归宿有所想法,至于究竟怎样打算却也不得而知。

苏忘忧将自己想到的这几人及自己知道的大概情况一一在纸上记下。

恰巧晏清在书房敲了敲门,苏忘忧应声“何事?”

“江公子与辛公子一起来了。”晏清答。

这两人一起?苏忘忧有些惊讶,上次几人的谈话并不算愉快,虽不知后来如何,只料想后来说的也不会是让人高兴的事。

苏忘忧搁下纸笔,在一边备好的铜盆里用清水净了净手,便也推了门出去。

江暮风几乎全好了,这几日在院子里练武功,有武功的人体质自然不比常人,恢复健康的速度也快得惊人,辛子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高深莫测的样子,两人一前一后进院,江暮风在前,辛子期在后。

“苏苏,备两壶好酒,我与辛兄要与你一道吃酒。”听到这个称呼,辛子期眉头微不可查的轻皱了下,其他人却都没注意。

苏忘忧除了高兴他心情好到愿意与人吃酒而高兴,却又想到自己上回喝酒发生的事情。摇了摇头,“你们喝吧,我戒了。”

江暮风满脸不可置信,“戒酒?你戒的哪门子酒?”说着一巴掌拍向苏忘忧的脑袋,拍的不重,苏忘忧佯装恼怒的拍拍自己刚刚被打过的脑袋,“别把我发型搞乱了。”周围人从前便见惯了这两人的亲昵,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一旁的阿迟看自家面上毫无波澜的公子,心中却是暗叹,完了完了。

苏忘忧招呼着丫鬟们摆桌布菜,自己去酒窖挑了两坛子陈年的女儿红,边抱着酒坛边出门“江大哥,这酒我去年就替你备下了,今日总算有机会给你尝尝。”

三人很快落座,厨房小菜也上了来,却见有小厮来报,说严屿来了。

苏忘忧有些懵,他怎么来了,其余两人看她,她便解释严屿是现任巡抚大人,小厮说没带官差应当也不是公事,还是自己从前的旧识,江暮风好客,便提议一起喝一杯。苏忘忧眼神不自觉看向一旁没说话的辛子期,辛子期回视她,“我无碍。”听他这么说,苏忘忧就吩咐小厮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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