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也是第一次(1 / 2)

回首忆往年难堪,陌路伴灯火无言。

蜿蜒曲幽的青石路顺着山向上,石缝间绿苔滚珠,两边树静兽安,站院台远望四下,心静气爽,突然传来的互骂声打破此时的意境。仔细听来,萧远志不由得嘴角抽动,一脸扭曲。

“X的,你是不是有狐臭?”

“你才有狐臭,你全家都有狐臭,你一户口本都有狐臭。”

“小爷我没户口本,本是山中人,奈何遇狗屠。厉刀劈外匪,从此天涯人!哎呦~怎么又夹我。”

“我揍!揍死你个天涯人,吃我爆栗。”

“不~行了,我喘不~不了气了。”

“你俩闹够了没有?!”

二人同时抬头,只看萧远志站于远台上方,面无表情,又带着丝丝的怒意,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威慑。

狗爷赶紧松开萧望,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一副道貌岸然事不关己的样子,手肘却在背后暗暗戳着萧望。萧望这会则有些不自在了,十多年没有见的父亲,曾经的顶头上司,现在的退休老头,往事一幕幕回闪,却也没有什么记忆点。虽然自己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至于和父亲如何相处,他不会,也很久没想过了。

气氛一下子就到了尴尬的境界,风吹过,甚至让人有些冷。

“那个~少爷一路辛苦,族长不如先去休息下,等少爷洗刷后再去找您商量正事。”,狗爷先出声,毕竟这二人的关系简直是让人全身难受,隔着十里地都能闻的到。

萧远志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这个儿子,一个前二十多年标准上下级的儿子,一个后十年从未再见过面的儿子,神情默然,但终归是有一丝的血脉的亲情是隐藏不住的。

“辛苦?”,萧远志一句反问。

“慢着~”,狗爷急急的脱口而出,刚要闪身挡在萧望的,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了。

再看萧远志,背手而望,眼神深邃死死盯着已经很艰难在抵抗的萧望。

萧望死死咬着后槽牙,脸上青筋爆现,眼睛血丝密布,同样死死盯着自己上方的老爷子,一个前二十多年陌生的领导,一个后十年复杂又单调的记忆。没有任何的惊讶,很熟悉的压迫。略微缓过气的萧望嘴角一撇。但也只能做到如此了。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滴在青石板上。噗通一声,还是受不住自己老爷子的气劲,硬生生的跪了下去,地上石板随即裂开。萧望双手撑地,十指紧紧的扣在地上。

萧远志虽说一动未动,负手而立,但紧握住的拳头却也是红白两色了,十年未见,又从小隔心,早就习惯性的如此对待,今日再见也是如此。身上气劲瞬间炸裂,周围空气也是仿佛凝结,即使狗爷早有预感,也是没有来得及。

狗爷嘴里微动,低语一句:“困!”,顷刻,一束黄光围住了萧远志,同时,狗爷萧望如巨石般的压力瞬间消失,赶忙搀起了已经快要虚脱的萧望,此刻也是嘴唇发白,刚刚血色冲脸已变的煞白。“就别装了吧,憋个气至于吗?”,狗爷此时却打趣的说。

萧望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要不是这会全身如烂肉一般无力,拼着命也要咬死这个面前的干巴老头。

狗爷看着怨气满满的萧望,“怎么着?还想咬我?”

萧望使出最后的力气,缓缓抬起手,拍了下狗爷的脸。

“这算是最后的反抗了吧。关键也不是我出的招啊,还不是你们家老爷子?”

狗爷说完看向萧远志,笑了笑说:“行了,老爷。我看就算了吧,毕竟少爷这些年过的也是十分的艰难。”

萧远志此时被一束黄色的光围住,里面无形的气劲似乎在冲击这光幕,听到狗爷说话,萧远志稳了下心境,轻叹一声:“你这老狗,我是退位了,但我是他爹的身份还是有的吧,竟然还要你来打圆场。”,说完,也不管那围住的光幕,转身离开,那黄色的光幕也随即破碎。

狗爷见萧远志走开,架起还躺在自己怀里的萧望,指了指说:“瞧,你爹这是吃醋了吗?”

“怕不是缺件狗皮袄过冬吧~”

“嘿,你到底哪头的啊。”

“你俩~你俩穿一裤子,就差睡一炕头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算计你小爷我~哎呦~这老混蛋功力也没怎么减退啊。”

“那是你疏于勤奋,再说了,刚才不是挺能撑的吗?这会就喊上了。”

“怎么着?我堂堂新世界的人,还能屈服于那等邪门歪道的淫威之下?哎呦~~快给我看看我的膝盖,”

“哎呦!碎了,全碎了~我的老天爷啊。”

“啊?碎了?刚才我可是神功护体啊。”,萧望赶紧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除了有点疼,没有碎啊。

看着满脸心疼的狗爷捧着一堆碎石,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萧望气的直翻白眼。

“谁说你了,我说的这石头。”

“得~我还不如这破石头让你心疼是吧。”

“那可不,这都几百年的老磨石一个一个改的。”

“那就怨不得我了,你得找你家顶头上司报销了。”

“嘿~诚心的吧。得得得~反正也不是花的我的钱。走吧~”,狗爷随手扔掉手里的石头。

“我可走不动了,这一路被你打,来了还被那老头子打,我招谁了,”,说着揉着自己的坐在旁边的石台上,掏出兜里已经又皱又潮的烟,吸了一口算了缓过了劲:“我这身子骨啊~~~甚~是~乏力啊~”,说完还伸个懒腰,准备要躺下。

狗爷挺了挺身子,背后抽出鸡毛掸子,在手里弯了弯,嘿嘿一笑:“懒驴上磨屎尿多,不打不抽你难干活。福生无量天尊!”说完,那没毛的一段带着风声直接照着屁股而去。

“哦~~~”,一声尖叫,萧望疼的起身要跳舞。“我早晚剥了你的狗皮做大袄,哦~~~”。没吸两口子的烟朝着已经上山的狗爷扔去。

狗爷晃晃悠悠上山,“少爷啊,我这可是为你好,你不膝盖疼嘛?听别人说啊,这人身上不会同时出现两种感觉,一种感觉能抵消掉另一种。所以您看现在,膝盖不疼了吧,”

萧望捂着屁股在后边骂到:“放你的大狗屁,我这是两种感觉吗?都是疼。”

“那屁股疼总好过膝盖疼吧~”,说着,狗爷拿着拂尘挠着后背转过身,看着赖赖唧唧的萧望,“快走两步吧,咱还有不少事呢。”

萧望气不打一处来,杵着腰,瘸着腿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跟在狗爷后边,嘴里还嘟囔着:“就这副身板,少说得静养三月,不过这地方还行,就是周边这配套设施差了点,这两天下山您给置办点,什么海参鲍鱼,鹿茸鹿血,牛奶麦乳精的,真打算让我出山,我这养好身体也好办事。”

“你小子,这是趁机讹我那,就我那点养老金可养不起你这祖宗,”

“话不是这么聊的,说什么咱也是人的名,树的影,你们让我出来办事,不拿些像样的东西,还处处针对我,我要这些算是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毕竟大家以前都是同事,这点感情我还是多少有点珍惜的。”

“嘿~同事?亏你想的出来,这词放这里听着是真新鲜,别说,我以前还真有个同事。”

“你瞧我说什么来着,不过,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你这老狗以前也干过不少事啊。那你那同事现在人呢?”

“现在?早死不知道多少年了。不过后来又来一个。”

“嗯?又来一个?”

“对,又来一个,不过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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