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从良(2 / 2)
王仲端一时间怒火中烧,要不是搂着萩雅,怕是要站起来把桌子都拍烂了。
“郎君别急。”见王仲端真生气了,萩雅又怕他生事,赶紧又劝道,“那些人都被妈妈给骂回去了,奴家只是怕,怕他们再来。”
“再来就通知我!”
王仲端突然有些后悔昨天晃荡了一天没来红莞坊,惹得萩雅被人欺负,自己又不在。
“说得好听呢!哪来得及通知你?”萩雅嗔怪道。
“那···那从今夜起,我就住这了,不走了,看看谁还敢来?!”
看王仲端着上头的傻样子,萩雅“扑哧”一声笑了。
“郎君能在这住一时,难道还能在这住一世啊?”
于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要不要赎身?
王仲端腾出一只手,纠结地抹了把脸。
给萩雅赎身,哪有那么简单。
他以前真动过这心思,可一打听,就打了退堂鼓。
在这大宋,要给伎者赎身,一要有钱,二要有权。
权是面子,钱是里子。
红莞坊说起来也是开封府的头部民间伎馆了,萩雅也是这红莞坊的头牌。
头牌随便给人赎走,这老板的脸面往哪里摆?
王仲端出面是谈都不要谈的,长期给他一个人垄断萩雅,据实计费,已经是够给面子了。
所以,非得王珪出马不可。
再就是钱。
开封地界上,买一个伎女,得五百到九百贯不等,但萩雅这地位的就不一样了。
毕竟是母鸡中的下蛋金鸡,正常每夜收二十贯,就算王仲端有优惠,每天也得十五贯。
一年下来,萩雅一个人带来的营收少说是五千贯,扣除吃穿看病等开销,再扣掉留给萩雅自己微薄的一份,一年利润可以去到两三千贯。
萩雅刚出道,起码还有六七年的黄金期,所以这么算,想给萩雅赎身,没有一万五千贯,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
而这一万五千贯,别说王仲端了,对着王珪,都是笔肉痛的数字。他当上宰相满打满算也就五年,这一万五千贯得他不吃不喝,再把朝廷赏的各种布、米都变卖了,攒三年才攒得到。
因此,给萩雅赎身,对于王仲端来说,一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萩雅仿佛看懂了王仲端的心思,试探地问道:“要不,郎君去求求爹爹?”
“求他?”王仲端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杀了我就算顾念父子亲情了。”
“试试呢?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毕竟,他是你爹呢。”
萩雅又恢复了那种半含春水的媚眼,看着王仲端说道。
“难道是郎君不想和奴家在一起?”
“不!不是!”王仲端被逼的有些急了,“不是我不想,实在是爹爹他,他不可能同意啊。”
“他不是一心要你入仕吗?你跟他谈谈这个?或许他会同意的。”
入仕?
这王仲端倒是真没想过。
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但是也不一定能成,毕竟赎身这个是大事,要办成的话,得把全家的积蓄搭进去。
见王仲端有些动摇了,萩雅继续乘胜追击道:“郎君入仕后,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奴家安心持家服侍郎君,将来再开枝散叶,岂不成就一段佳话?”
“这···”上辈子还没结过婚的他,突然有些想入非非了。
这种儿女成群的感觉,好像是还不错?
虽然又是画饼,但萩雅这个饼,貌似还挺香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