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考验(1 / 2)

元丰四年七月初六未时,开封,吴起庙。

王仲端跟着练亨甫一路兜了近小半个时辰,沿着西角楼大街拐上了踊路街,在快到郑门的时候停住了。

这个时候正是艳阳高照,地上热的冒烟的时候,路上除了他俩,并没有什么行人。

王仲端自己也热的快着火了,好在走了没一会,练亨甫就停了下来。

“到了。”练亨甫说了声,随后指了指街左边,抬脚便进去了。

王仲端抬头一看,

吴起庙?

这吴起庙本是供奉兵家亚圣吴起的。宋依唐制,为其立庙。因此吴起庙也曾经繁荣一时,香火不绝。

可是没多久,重文轻武,以所谓仁义立国的大宋,嫌弃吴起所谓不忠不孝不义的私德,愣是把他和白起一起撤出了武庙十哲。于是,这庙子也就破败下来。

虽说依然有人打理,但并不会常有人,来祭拜的更少,确是这熙熙攘攘的开封城里一个足够隐秘的去处。

练亨甫先一步进了吴起庙,从犄角旮旯里抽出一把尚好的椅子,也顾不上满是灰尘,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王仲端也跟着,拎起一把椅子,隔着案桌,坐在了练亨甫对面。

坐下来他才发现,这练亨甫的双手手腕有些奇怪,似乎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他还没琢磨明白,倒是被练亨甫抢先发话了:“平日里在舒谏院府上没见过你啊?你是新来的?”

可王仲端却听出来了别的意思。

练亨甫这话说明他和舒亶有交情,没少往舒亶府上去。

那么,舒亶的那份进状的内容很有可能是从练亨甫这“风闻”而来的。

想到这,王仲端脸色一变。

于是,他也没有回答练亨甫的问题,而是直说了。

“那个香囊,是你拿的吧?”

练亨甫听着愣了一下瞳孔放的很大,但很快回过神来。

“哪个香囊?”

“都到这儿了,再装也没意思了吧?”

王仲端决定摊牌了:“就你从红莞坊拿走的那个。”

“红莞坊?在下几时去过红莞坊?”练亨甫微微露有些惊诧,但又很快平静下去。

“再说了,那个香囊不是大理寺在王氏枕头下搜出来的吗?香囊怎么来的,你得去问大理寺啊,问我干什么?”

“哦?”

“我说过了是大理寺的那个香囊吗?”

“你怎么知道红莞坊丢的那个香囊,最后去了大理寺?”

“这···”

练亨甫突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变得结巴了起来。

他吞吐了一会,才又解释道:“衙内的风流韵事这开封府都传遍了。”

“所所所以···在下猜衙内说的应···应该是那个香囊···”

“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王仲端?刚刚我明明通报的是舒谏院家的家仆啊。”

“我这这···”练亨甫再一次卡壳了,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王仲端乘胜追击,继续逼问道:“所以,是你偷了那个香囊,然后转手交给了大理寺!陷害我与那王氏有染!对不对?!”

“这···”

“怎么不说了?”

王仲端盛怒之下,猛地拍了一下与练亨甫之间的案桌,惊起一片灰,吓得练亨甫往后缩了好几下。

慢慢地,练亨甫的神色冷峻起来。

许久过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知道了又怎样?你还能洗脱嫌疑吗?”

“昨日你不过是蒙混过关而已,今日···”冷哼一声后,练亨甫突然停住不说了。

可王仲端并不是一个以耐心见长的人,就差揪着练亨甫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了。

“说吧,谁是主使?!是舒谏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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