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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嫣站住脚,定在原地望着石婆婆的眼睛说:“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石婆婆拍拍她的肩膀,很有温度的说:“我猜,这片土地是被祝福的土地。”
苏嫣愣愣的看着她。
苏嫣的神态没逃过石婆婆的眼睛,她慈祥的笑着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遭过太多的罪,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婆婆我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
“嗯。”苏嫣不敢问石婆婆对农场大丰收的情况是怎么分析的,她小眼神不断的往石婆婆脸上扫,石婆婆牵着她走到屋子里。
朱谷粒正在跟方大爷学习怎么弹棉花,见苏嫣进来了,说:“下次开会咱们提议明年种点棉花怎么样?咱们也好把身上的棉袄加厚,冬天也不会挨冻了。”
苏嫣往朱谷粒头顶抓去,薅下来不少棉花。屋子里其他东西已经被蓝花布盖上,就是方大爷头上和身上落下不少棉花屑。
朱谷粒身上也有,但不多。
“行不行啊?”朱谷粒用手把棉花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看着方大爷用棉花弹弓把棉花弹的松软宣鼓。
苏嫣敷衍地说:“行,到时候我投你一票。”
“喂,你们在这里偷懒,待会老赵知道又该絮叨你们了。”钱大姐把箩筐放到地上,手里还拿着铁钩,她这是要满农场捡垃圾的。
苏嫣站起来,把铁缸里最后一口热水喝了,跟石婆婆说:“我先去干活了。豆儿,走了。”
石婆婆来不及跟她说点别的,有外人在,她冲苏嫣点点头:“别担心。”
苏嫣冲石婆婆勉强的笑了一下。
跟刨稻草根和弹棉花比起来,朱谷粒更喜欢弹棉花。她向外摆摆手说:“我不去,反正我也弄不完。”
苏嫣见她真不动弹,自己走到院子里扛着扫帚要走。
石婆婆叫住她:“等等,张嘴。”
苏嫣听话的张开小嘴。
石婆婆给她嘴里喂了粒东西。
苏嫣砸吧两下,眼眸笑的弯弯的:“冰糖?真甜。”
石婆婆说:“去吧,待会我也过去。”
苏嫣知道石婆婆挂了个农场顾问的名字,应该是要在专家面前露露面。
她跟钱大姐一前一后往稻田那边走,走到一半就听见赵楚江说:“你们干什么去了!北京专家马上就到!”
苏嫣加快脚步,招呼着钱大姐说:“那咱们快点过去。”
钱大姐还没捡两下垃圾,刚出来就被叫回到办公室。
苏嫣为了表示重视,连“罩衣”都没穿,就把棉袄穿在外面。又对着镜子把麻花辫重新扎了一下,免得风吹散了。
肖红军在办公室里,把下半年的种植记录找了出来,她翻着报告说:“糟了,我还以为这东西没什么人看,随便写的。”
苏嫣凑过去,看到每页记录上面都是寥寥几笔,有些地方连负责人的名字都没签上。
赵楚江对此见怪不怪:“别说你了,上次开会还有别的农场问咱们是怎么把大米种的那么好,我就说随便种的,不知道受了白眼。我说咱们这里就是风水宝地,种什么长什么,他们不得活吃了我。”
苏嫣觉得风水宝地这样形容也不错,只要把注意力引到别的上面,别让专家觉得是人为的就成。
赵楚江说的没错,约莫二十来分钟,办公室前面就来了六七个人。
苏嫣从窗户里看到方应看也在专家边上陪同,顿时松了一口气。
要说安全感,就是方应看给的最多。只要他在边上,苏嫣有股什么都不怕的冲动。
对于三不五时到油田来研究和检查的团体,方应看极少会陪同。只有在年底重点检查团来的时候陪一陪,其他时候都让下面的人陪同,他连脸都不露。
今天还是礼拜一,方应看亲自陪在北京的三位专家身边,不用说,苏嫣知道是因为她的缘故。
“朱谷粒咋不在?”赵楚江说:“她该不会还在刨稻草根吧?你们谁赶紧过去一个人把她叫回来!要被专家们看到,这还像话么。”
苏嫣悠悠地说:“你放心,她没那么傻。”
钱大姐“噗呲”笑出声,赵楚江嚼出味儿来,说:“她个臭丫头,是不是又偷懒去了?”
苏嫣忙说:“哪里的话啊,她干活干的可辛苦了,我让她歇着她还不歇,非要劳动呢。”
赵楚江打开门,抽着唇角说:“你这样说谁我都信,你这样说她我偏不信!”
方应看陪着专家们走到办公室门口,见到赵楚江带着一帮人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北京专家团只有三个人,是一位北农的教授带着两位学生过来的。
他满头白发,棉袄外面还套着一件白大褂,也不知道是不是专家们的流行穿法。
“汪教授,这位是我们四农场的负责人赵楚江,赵同志。”方应看站在旁边,介绍说:“后面这几位都是咱们农场的顶梁柱,为了咱们农场的秋收,立下汗马功劳。”
汪家胜推了推眼镜,冲他们点点头。对于农场二把手的亲自接待他表示满意,亲自送他们过来介绍,也代表了领导同志们对他这位专家的重视。
汪家胜咳了咳,眼神锐利的扫了一圈。
苏嫣躲在赵楚江后面,对方应看眨眨眼。方应看一笑,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位汪家胜专家架子不小,这也难怪。
国家目前重视农业问题,急于摆脱国民饿肚子的时代,对于农业行业的教授们,给于了优惠有利政策。
汪家胜好在虽然自视清高,但是个扎扎实实的学者态度。他知道农业方面就需要勤奋和务实的精神,带出来的学生,也跟他差不多。哪怕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到了地方基层,还是能做些实事。
这一点就与苏嫣事与愿违,这仨玩意儿看样子就不是吃喝嫖赌的款儿,八成方应看要他们纸醉金迷的回去,也要落空了。
他的两个学生一高一矮,高的提着公文箱。对,是公文箱,里面全是各式农业材料。
矮的那个斜挎着一个木头箱,手里拿着植物剪刀,随时准备到地里取样本。
“咱们不废话,我先要去果园里看看。”汪家胜一点寒暄都没有,直奔主题。
赵楚江说:“行,这边请。”
方应看没跟他们一起去,坐在办公室里等着。
苏嫣磨磨蹭蹭的坠在人后面,见别人没注意,偷跑回来。
她坐在他对面,见大家都走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会不会拿回去化验?”
方应看说:“我认为就算是化验未必能化验出来,你的能量是消耗型。被植物吸收以后,开花结果,能量应该也会消亡。”
这是方应看思考以后得出的结论,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安慰小媳妇。
他可以想象,要是他这边植物出现变种,那就不是一个专家团的事。从全国各地都要有专家团过来研究,说不准农场不再被油田使用,成为研究专用。
苏嫣想了很长一会儿,方应看又说:“就算知道里面蕴含着某种能量,未必能查出来是你的缘故。我们可以把方向引导到气候、土地、肥料、水源上。”他顿了顿说:“我会有办法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