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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儿,萧瑜脸颊通红地回来,手上的冰糖葫芦还剩两颗。
萧懿刚想调侃她,但是她仍然没给机会。小孩又抓起一串葫芦跑远了,嘟囔着“阿姊,我带去给祖母尝尝。”
萧懿“......”该说不说,你确实有孝心。
半个时辰后,萧瑜抱着一碟糕点回归,手边还牵个扎着两小揪揪的女娃娃,有些羞赧地说:“阿姊,祖母让我把糕带回来给你。雅儿路上遇见我吃糖葫芦,但我吃没了,只能带她过来寻你要。”
雅儿是大堂兄的女儿,今年五岁,正是馋糖的年纪,奶声奶气地叫唤“五姑姑”。
萧瑜被萌化了,一串糖葫芦算什么,十串都行,她立即把手边最后一串递了过去。
“谢谢,五姑姑。”雅儿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不舍得吃。
“不扰五娘子、六娘子做正经事,奴先带女郎回去。”傅母调整雅儿的防风帽后牵起她的小手,也没多留。
萧懿和萧瑜正经事还真没有,但是既然大家都爱吃糖葫芦,那就再串一些分给各个院子去,尤其是有幼儿园小朋友的。她两慢悠悠地串果、煮糖,间或闲聊几句,其乐融融的。
与此同时,抱着糖葫芦离开没多久的雅儿却啼哭不止,“阿姆,弟弟抢我糖葫芦。”
傅母抱起她,又是拍背又是替她擦泪,“女郎,没事,我们再去找五娘子。”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雅儿拿着糖葫芦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调皮捣蛋小能手——元儿。元儿是萧懿二堂兄家的儿子,三岁半,也是小辈里的长孙,性格有些霸道的。
他见着红彤彤的糖葫芦就想要,雅儿不给,便直接上手抢。虽然他年龄小,但是虎头虎脑的,很有一把子力气,现在正拿着竹签咧嘴呢。跟着的仆妇都不好拉架,府里孩子精贵,谁哭她们都免不了一顿教训。
院外连廊的噪杂很快招来了两家女主人,妯娌卢氏和苏氏前脚后脚出现。
“阿娘,弟弟抢我糖葫芦。”雅儿见卢氏来了,立即投向亲娘的怀抱寻求援军。
苏氏很尴尬,儿子身边的人已经把起因经过告诉她了。她从元儿的手中抢回糖葫芦还给雅儿,还不忘教训儿子:“怎么能抢姐姐的东西呢?让你阿耶知道肯定教训你。”
元儿好不容易抢到的糖葫芦,转眼就被阿娘抢走,立刻小嘴一扁嚎啕大哭。苏氏不理他,略窘迫地向卢氏赔礼,“对不住啊,大嫂。”
“小孩子,打打闹闹难免的。”卢氏不甚在意。
苏氏脸烧红,抱起元儿就走,嘴里小声念叨,“你倒是哭得凄惨,阿娘的脸都被你丢光啦。”
萧二郎从书房里回寝屋,就看到抽噎不止的长子吧嗒吧嗒流着金豆子,怪可怜的。而妻子气鼓鼓坐在一边,罕见的没“心肝儿、心肝儿”地哄人。
“呦,娘两这是怎么了,斗气啦?”萧二郎替元儿擦干眼泪,吊儿郎当地说,“元儿,好男不和女斗;再说,为人子,止于孝。你阿娘那么大气的人都被你气倒了,太不应该哩。”
苏氏斜瞥一眼丈夫,“哼,夫君是在含沙射影说我小气吧!”
“不错,居然听出来了。”萧二郎一本正经给妻子竖大拇指。
“妾哪有?”苏氏气了个倒仰,“明明是元儿和雅儿抢什么糖葫芦,惹哭雅儿,大嫂都看着呢!雅儿也是,又不是什么精贵玩意儿,弟弟想吃也可以给他一颗,哪有那么护食的。”
“看吧,你又争上了。本来就是雅儿的东西,她不给就不给,萧家的女郎这点底气还是要有的。元儿本来就没理,要是雅儿抢元儿的你肯是不肯?”
苏氏嘴巴张张合合,小声说,“元儿是弟弟啊。”
萧二郎白了她一眼,“大嫂肯定没和你置气吧,换做你,家都要被你掀翻。”
对于妻子,他了解很透彻,坏心是没有的,就是心眼小。平日就爱和长嫂比来比去,长嫂出生崇文重教的世家,为人文雅有度,甚得阿娘和祖母爱重。妻子出生于武将家庭,家风剽悍,难免想争宠压人一头,从她给儿子起的小名就能看出,元,始也。
苏氏无法辩驳,逮到大嫂出丑的机会多难得,肯定得让舅姑知道,不然多亏啊。
“依我说,这事也怪不得你身上,都怪元儿。”萧二郎给妻子台阶下,“下次我管教元儿时,你可不能阻拦,玉不琢,不成器。你也不想以后侄儿们封胡羯末,你儿子成为不思进取的花花太岁吧。”
这句话非常好的拿捏住苏氏的心理,她立即挺直背脊,“瞧夫君说的,妾也没溺爱元儿啊。以后夫君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是是是,娘子第一好,是我误解娘子哩。”萧二郎抓住主要矛盾,其他不重要的随妻子去。他牵牵元儿的小手,“元儿,明日就跟阿耶练字去。”
苏氏被哄得噗嗤笑出声,还有心情给儿子鼓劲,“咱们元儿用心学,以后肯定能成为栋梁之材,比旁的人都要强。”
元儿懵懵懂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阿娘卖了。他在无涯学海里折腾前,还意外得到甜头——萧懿给每个院子送的糖葫芦来啦。
元儿小舌头舔舔糖衣,眼睛眯成一条缝,将冰糖葫芦高举到萧二郎面前嘚瑟,“阿耶,好吃!”
“我吃一颗。”萧二郎佯装去咬。
“唔唔唔,是我的。”元儿刹那间把手收缩到背后,像护鸡仔的老母鸡。
萧二郎气笑了,点点元儿的脑门,“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意。”
苏氏浅尝一口糖山楂,甚喜酸酸甜甜的味道,“五妹真是贴心,上次送烤鸭,这次送糖葫芦,心里记挂着我们呢。”
萧二郎点头同意,“阿宜有些像十叔的,为人大方,就是婚事不太好挑。阿娘让我和阿兄看看有没有可靠的贡生,最好赶在春闱前定下。”
本朝士大夫之间流传一句话“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进士的地位一直很高,春闱后新进士肯定遭各家抢作郎婿。虽进士每批人不少,但大多数都三四十岁有妻室的,适婚未娶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阿宜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唔,妾回娘家也打探一二。”苏氏有些同情萧懿。
“某代阿宜谢过娘子。”萧二郎作揖,还抛了个媚眼,把苏氏笑惨了。
这叫什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好强的苏氏就吃萧二郎这一套......
第58章 温泉
腊月里萧瑜天天往亲仁坊跑, 比以前频率高出很多,三天两头不着家的。某天清河公主好不容易逮住萧瑜一起用午食,无奈诘问:“家里是有鬼吗?你一刻都呆不住。”
“阿娘, 我找三姊五姊玩哩。”萧瑜才不害怕阿娘的脸色, 吐吐舌头,“家里都没人陪我。”
清河沉默,没能给阿瑜生个兄弟姊妹,孩子确实孤单。她只得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和五娘关系那么好了,前一阵子不是还闹别扭吗?”
清河也不喜萧瑜的排行说改就改,但既然国公爷下决心, 萧家的事她也管不着那么多。
“都是自家姊妹,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心眼哪有那么小啊。”萧瑜嘟嘟嘴, 把三姊的话照搬照抄, 还不忘彰显气度。
清河“......”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 阿瑜的实心眼到底跟了谁?
“阿娘, 我走了啊。”萧瑜特意留了点肚子, 没吃那么饱,等下去亲仁坊肯定有好吃的。
“去吧。”清河无力, 阿瑜这性子好像真不适合门风严谨的世家, 她还得再想想。
其实, 萧瑜最近不着家和萧懿脱不了干系,不单是美食吸引。
萧懿为了充实后宅的娱乐生活, 居然把扑克整出来了。扑克起源于叶子戏。本朝也有叶子戏,牌面如叶子般大小, 分为十万贯、万贯、索子、文钱四种花色,但它的玩法类似于大富翁, 需兼用骰子掷玩,但规则比不得扑克多样。
由于阿拉伯数字还未被主流文化所接纳,她把数字换做汉字呈现,然后又演示好几种玩法,类似斗地主、拖拉机、大老二、干瞪眼。反正不会存在少人的可能,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随处拉几个婢子都能凑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