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1 / 2)

1884年的某一天,西格兰的弗拉尔草原,这天阳光明媚,天气一如既往的好,这里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温暖宜人,是世界上最肥沃的草场,无数的人将这里视作天堂,争先恐后的想要在这里定居。

在草原深处有一座不知名的小教堂屹立于此,它的外表看起来十分破旧,占地规模也很小。但是内部却格外的精致,彩色的玻璃上绘制着各种神话故事。教堂的正上方还雕刻着一座巨大的神像,这显然不符合常理,毕竟这个草原地广人稀,能到这个偏僻教堂做礼拜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神像的脸雕刻得十分逼真,低头俯视着教堂,表情柔和,眼含慈悲,颇有一种怜悯众生的感觉。

一名年轻的修女此刻正站在教堂的中间,她是这所教堂唯一的修女,她在周围的地板上绘制着复杂的暗红色图案,仿佛是某种诡异的法阵,而绘制法阵的颜料,正是她指尖流出的鲜血。在法阵的外面丢着一把小刀,以及一小块指尖的肉,为了让血足够画完整个法阵,她竟然将指尖生生削了下来。但年轻的修女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像是带着某种强烈的期待。

终于,法阵绘制完毕,修女低着头开始沉声念诵起某种古怪晦涩的咒语,伴随着她的诵读,教堂正上方的神像的双眼中竟流出两行血泪,而与此同时修女的肚子也像吹气球一般,不断的胀大着,很快便如同十月怀胎一般。

面对着这诡异的场面,修女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依旧平静的念诵着咒语,并且越来越快,声音也逐渐提高。与此同时整座教堂开始有规律的轻微震动,振动并不强烈,但却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教堂外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包围,他们身体虚幻,一个个仿佛是黑烟凝聚而成,身体随着教堂的震动而晃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黑影们纷纷朝着教堂中心的方向开始跪拜。

数分钟后,他们的身形散作一股股黑烟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一朵乌云,遮盖住了教堂的顶点,乌云中隐隐约约地发出哭声和笑声,仿佛地狱的大门隐藏于其中。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似乎有某种诡异的事情正在渐渐的发生。

突然,修女停止了念诵,捂着肚子跌坐在法阵中央,剧烈的疼痛使她脸色发白,双腿之间开始流出鲜血,似乎要开始分娩,而那些鲜血一触碰到地板样的法证,竟好像了活过来如同灵蛇一般诡异地沿着法阵的线条开始分散。当整个法阵的线条被鲜血重新浸润一遍后,一层淡淡的红色微光笼罩着整个法阵,将修女整个人也裹在其中。

随着红光越来越盛,一声响亮的孩啼声从修女双腿之间传出,一只沾满鲜血的白嫩小手伸了出来,那个新生的“孩子”竟然主动爬了出来,旋即修女的肚皮也像泄了气的气球,快速的瘪了下去。

而此时神像脸上的血泪也彻底的滴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修女上前抱起了哭闹的婴儿然后马上站了起来,动作利落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生出孩子的人。她脱下外袍将婴儿包裹好,然后目光落在了婴儿血迹斑斑的脸上,就再也没有移开,她的眼中竟露出无限的沉醉,嘴里温柔的哼着摇篮曲,而诡异的是这个婴儿的相貌竟然与教堂中心的神像极其的相似...

在教堂附近的一座小农场里,一位老农民靠着围栏正在美滋滋的抽着烟。这烟草是从距离农场14公里的小镇买来的,抽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他一边细细品味着烟草,一边望向肥沃的草场,心中简直乐开了花。这是几年来,长的最好的牧草,一定可以让自己的小羊羔个个都长的彪肥体壮,等到来年便可以卖个好价钱。老农民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起来,一切的事情都仿佛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哈利路亚,感谢上帝!

突然,沉闷而又绵长的钟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老农民十分不解,钟声是从他家附近的老教堂里传来的,那是座十分古老的教堂,平时很少会响起钟声,也并没有什么神父之类的,只有一位年轻的修女独居在教堂中从不外出。老农民也只有在做弥撒的日子才能见得到她一次。但是她祈祷的样子令老农民印象深刻,修女祈祷时从不闭眼而是紧盯着教堂上神的浮雕,那眼神是老农民从未见过。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便是慈母般的眼神,无限的爱意和仁慈从中透出,可是怎么会有人对上帝充满母爱呢!

因此,老农民一直对他成见颇深,甚至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觉得她并不是忠诚的信徒,用老农民的话来讲就是“如果那眼神是信仰上帝的眼神,那我的妈妈应该更加信仰我!”

低沉的钟声仍然没有停息,空气中扩散的音波好像粘稠的胶质,充斥着整片空间,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老农民有些烦躁的丢掉了手中的烟,在农场的栅栏边上,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的望向教堂的方向,嘴里恶狠狠地咒骂着两声。

这该死的女人,肯定是搞错了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干嘛要撞钟?上帝的生日?哦,我知道了,是这个女人的头昏日吧!

老农民愤怒的用拳头砸着栅栏,直到双拳渗出鲜血也全然未觉。

狂躁的似乎不止他一个人,身后的羊群们也开始躁动了起来,每一只羊都红了眼,开始撕心裂肺的叫着,老农民惊讶的回头看向羊群,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眼前发出嘶鸣的并不是羊群,而是一群恶鬼。

该死的,真是见鬼了,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这些该死的羊也疯了!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平日里最温顺的一只羊发疯般的向他冲来,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臂,鲜血流出的一瞬间,老农民的眼睛似乎也红了,他拎起拳头,狠狠地砸向羊的脑袋,可无论他怎么打,那只最温顺的羊此刻仿佛被附体一般,疯狂的扭着头,仿佛想把老农民手臂上的整块肉扯下来。只是那只嚼草料的牙齿着实粗糙,任凭它如何发力都只能勉强把伤口扯得更大些。

而老农民见锤打无用,索性也低头咬在了羊的脸上,一人一羊,互相撕咬倒在地上,彼此的身上都沾满对方的鲜血,就在此时羊群中其他的羊也开始互相撕咬,老农民余光撇道周围的场景,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清明。

妈的,老子的羊!

这些是他全部的财产,他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羊群自相残杀,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上去把这群羊分开,用鞭子抽也好,用铁锹砸也好一定要把它们分开!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羊为什么会如此的反常,他挣扎着起身,朝库房走去,想要拿些工具来驱赶这些发疯的羊,却被那只咬住他手臂的羊又拽了回来,他气愤的回头,却看见这只羊,竟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表情看着他。

它竟然在笑,一只满脸沾血的绵羊,竟然像人一样的笑!

这诡异的场景并没有让老农民害怕,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这么不顺!为什么这该死的羊也敢对我笑?你到底在笑什么?

老农民愤怒的盯着羊的脸,他只觉得那横着的瞳孔竟然如此的令人恶心,下一秒,他竟然直接伸出另一只手插入了羊的眼睛里,将羊的眼睛生生的抠下来一只,羊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疯狂的摇着头,但老农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又一次伸手,把羊仅剩的眼睛也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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