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堵与疏(1 / 2)

修真者的道路会是什么样子的?

广场上的每一个年轻修士都还没有确切的答案,他们凝望着天外的星光,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清风吹拂,人潮散去。

徐安走的极早,他不忍打扰师兄弟的沉思,默默离开,行至山间时,这阵洗涤神魂的清风恰好拂过,他也不由得有了一个悠长的呼吸,顿感思绪清晰,就连腿脚也轻便许多。

少年并非不识货的野修士,方才这阵“清风”定然是师门长辈的手笔,就是不知这一门呼风法术唤作何名……

回到住处,照例读书制符,若稍感乏味,便转而看些图志传记,打坐调息,通过各种修行事消磨时光。

这一夜很快过去,直到第二日清晨,少年精神奕奕,过往十余年所学,仿佛历历在目。

在重要大事前调整至最佳状态,是徐安近两年的习惯,修真者筑根境小成后,体魄筋骨已大有长进,又有丹田法力护持,因此无需夜夜安睡。

洗漱过后,徐安来到屋外。

青石板铺成的山间小路蜿蜒曲折,放眼望去,不少白衣身影正在陆续上山。

徐安静候片刻,崔惊羽与李洪从另一个方向走来,胖乎乎的李洪见面便道:

“徐师兄,准备得怎么样?”

三人边走边聊,徐安随口回道:

“尽人事,听天命,我只管到箓堂内撞一撞运气吧!”

崔惊羽看不得他这副不争不抢的模样,揶揄道:

“人人都说,十大弟子是诸位师长心目中的受箓人选,你可是越过许多比你年长六七岁的内门弟子,排在第五耶,怎么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是啊,徐师兄,你心仪哪一道灵箓?把握大吗?”

不等徐安回答,崔惊羽便抢先说道:

“让我猜猜,是不是【磐石青松箓】,此箓厚重坚韧,与师弟性情相合,受箓后,法力更加深厚敦实,回气也快上许多,还可助益制符。”

徐安微微摇头,一旁的李洪则出声说道:

“师兄乱猜,这箓该是我的,怎么划到徐师兄头上。

“我猜是【彩云追月箓】,徐师兄画五行灵符信手拈来,何须灵箓加持,而察微、寻踪等等艰深晦涩符的高深灵符才见本事,受了云月箓,便可参研云相符与月相符,这才是徐师兄的用武之地,对符道也大有裨益。”

徐安心中一动,李洪所言不假,此箓确曾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只不过这道云月箓是后来并入宗内的传承,他一番探究后,了解到宗内其实只得了部分传承,远没有传闻中“云符”与“月符”的威名,并非良箓。

将这个信息说与二人听,徐安笑道:

“我着实想有一大堆灵箓摆在我的面前,任我挑选,可你们也知道,宗内有幸受箓的内门弟子,大多数是没有挑选机会的。”

崔惊羽默默点头,附和道:

“宗内一直有不少弟子热衷斗法,向往战堂,若得了一道仅仅辅助修行的灵箓,恐怕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三人说话间,已走到东侧山峰的半山腰,一座掩映在松柏间的古朴石殿若隐若现。

清元宗山门由东西两峰夹住中间的蕴元谷构成,东面山峰唤作招霞峰,西面山峰唤作却云峰,各有神异,宗内箓堂设在招霞峰西面半山腰,靠近两峰的交汇处。

三人走至石殿台阶前,石殿入口是一扇只容许一人通过的小门,石门上方,刀刻斧斫般写着“箓堂”二字,这是清元宗立派祖师所书,据说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刻字便是一道神通,曾多次让贼人俯首待戮。

而石殿主体大半藏着山体之中,露在外头的石柱只有两层楼高,仿佛只是眼前这座秀丽山峰的门户。

一个又一个身着月白道袍的弟子迈步走入殿内,他们的身影一晃而过,消失在一片白光中。

三人相视一笑,箓堂的规矩师长早有交代,如今也用不着作无意义的提醒,彼此相距两步远,依次走入殿内。

日头东升西落,白云在却云峰前绕了个弯,又在峰后合拢,如同给青峰带上了一顶头箍。

白云箍内,一方竹亭坐落山间,周围有十来个道人,他们或遥望对岸,或执壶饮酒,或围坐品茗,其中一人忽然展露笑颜,开口道:

“师兄输了,快拿酒来!”

执壶道人瞥了眼地上的青烟,原本两只“碧眼螳螂妖”只剩下一只伤痕累累的胜者,正在朝他张牙舞爪,面貌狰狞,颇有几分凶威。

道人吐出一口水剑,从螳螂胸口穿过,将之击成寥寥青烟,这才取出一只紫玉葫芦,扔给这只符兽的主人,回道:

“数年不见,陈师弟引气成符的本事见长。”

陈姓道人掀开酒塞,满饮一口,闭着眼回味片刻,面露快然:

“还是叶师兄的紫果酿够滋味,驻守北方多年,竟无一物可比。”

随即回答道:

“黑山的雾兽就跟野草一样,割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尽头。符箓、法器都不济事,损耗太快,不如引气成符这类法术好用。”

这时,一位品茗的长髯道人闻声望来,他放下手中茶杯,插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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