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星夜观花(1 / 2)

两日往返苍山城奔波劳累,又在谷外遭伏,耗尽心力,这晚睡得十分香甜。

一觉睡到次日天明,窗外已艳阳高照,暖风徐徐,远方山崖上的青松株株挺立,青翠茂盛。

徐安自然醒转,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全身的疲乏已一扫而空,只觉神清气爽,从未如此舒畅。

他心念一动,翻身而起,直接在床上盘膝打坐。

手中结印,闭目冥想,清元宗的立派筑根法《清微定元法》早已烂熟于心,少年打坐调息约半个时辰,丹田中的法力竟比往日深厚不少,约莫有百之三四的提升。

徐安又惊又喜,昨日一场生死之间的斗法竟会有这样大的帮助,实在是出人意料。

他转念一想,众位师长曾多次强调:法力是人精气神凝练如一的超凡之力,是修真者问道长生的根本……法力多寡不仅仅在于三花修为,修真者周身协调才能更好地凝练法力。

“看来是昨日斗法的缘故了,在那种压力下,自然整个人都比平时专注,凝练法力的效果也就更好,难怪修真界一直有‘斗法圣’的说法,借助斗法,寻觅冥冥之中超凡入圣的机缘,确与心平气和的苦修截然不同。”

徐安默默思索片刻,他平日以符道功课为主,很少因为口角、贪玩等缘故上擂台与同门切磋。

即便偶尔因为部分功课逃避不过,往往也是依仗符法精深,毫不吝啬地动用种种灵符,先架起层层护身符盾立于不败之地,再驱使五行法术符遥攻。

而一旦法力耗尽还未击倒对手,他便会自行跳下擂台,可以说全程轻松写意,远没有昨日与劫修斗法时那般紧张刺激。

徐安意识到“野外厮杀”与“擂台斗法”的巨大差别,他思量片刻,心中暗暗警醒。

受箓的前一日,惯常是弟子们的假期,晚上则会有一场宴饮活动。

定在这个时间点,是因为受箓成功之人一般会即刻闭关,参悟灵箓,耽误不得,而明日过后,许多年岁已满的师兄弟无论如何也得离宗而去了,双方十余年的同窗情谊,总该有一番正式告别。

徐安年纪尚小,还有数年时间准备,可崔师兄就没这么好运了。

崔惊羽以及徐安另外一位师兄与两位师姐,年纪都在二十二岁前后,到了不进则退的关口,连十大弟子都当了数年,是这一代最有希望受箓的四人,如果连他们都不能成功受箓,不仅事关个人道途,估计连宗门传承都会受影响。

徐安心中为崔师兄担忧片刻,幸好昨日只是轻伤,应无大碍。

片刻后,他来到红木大案前,翻出一本前人绘符心得,细细读了起来。

少年一直看到午后,这才整理桌案,将符笔、灵墨、符纸等布置妥当,从最基础的五行法术灵符【火球符】、【金光符】开始,到稍显难度的【迷雾符】,最后用一张【寻踪符】结束。

练习了数个时辰,桌案上成品不少,今日宗门没有安排三花修行的课程,少年自个的功课便算告一段落。

徐安将灵符一一收入储物袋,合计一下灵材损耗不少,便跑到清元宗的灵物堂,上交灵符,换来符墨、符纸等等,还有数量不少的宗门贡献点。

灵物堂执事按徐安的需要处置妥当,事情办完后,徐安行了一礼,转头离去。

这位执事靠在柜台上,颇为羡慕地看着徐安的身影,叹声道:

“徐师弟天赋真好,这个年龄就能绘制【寻踪符】,大把的贡献点收入囊中。”

另一位肤白貌美的女执事走了过来,她看了眼门外,挑眉笑道:

“谁叫你当年不珍惜双倍贡献点的大好时光,现在眼馋了吧,对了,小柒她们四个受箓之后,就该轮到他当大师兄吧。”

“是啊!十七岁的大师兄,真是闻所未闻!”

面容方正的男执事感慨一声,接着调侃道:

“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清元宗后继无人,让一个毛头小子挑大梁。”

女修沉吟片刻后,缓缓摇头:

“我看未必,我在灵物堂当了几个月的差事,看过卷宗,谷中修行的内门弟子里,上交【寻踪符】的记录极少,上一回还是两百多年前宗主大人的记录,而宗主大人接下来只当了半年的大师姐,同一年便得受灵犀箓,晋为真传。”

“你的意思是……徐师弟不久就是我辈中人了?”

男修啧啧出声,犹自不敢相信。

宗内各堂执事都是近些年受箓的真传弟子,他们一般会拜在某一位传法长老座下,留在宗内继续修行,大半时候在山上修行法术,只需做一些简单差事,等修满三道法术,迈入妙法境中期,便可奉谕掌管一方了。

这二人相貌年轻,口中称呼徐安“师弟”,年纪则指不定大上几轮,二境妙法修士,依仗法术玄妙,已有“延年祛病”的本事,驻颜小术当然不在话下,是实打实的仙道中人。

徐安不曾料到山上师姐给予他这样高的评价,若是知道了,兴许能平添几分信心。

可眼下的他是无心想这些事的,从灵物堂出来,顺着东侧山脚道路一路往南,逐渐人声鼎沸,走到这片山谷的开阔处,一个中心位置矗立着四根擎天巨柱的广场浮现眼前。

夕阳只剩下一轮薄薄的虚影,场中则灵灯高悬,将广场照得亮如白昼,各种临时搭建起来的酒肆茶摊各具特色,而清一色的月白道袍年轻人则三五成群聚在一块,欢笑畅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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