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疼痛的记忆(1 / 2)

大伯是一个老实人,平时就少言寡语,不善言辞,此时面对着咄咄逼人的曹雪,更是无力辩解。

伯母往前一步,笑着说:“孩子犯错了,你这当妈的教育是没有错,今天的雨来的也快,很多大人在家守着晾晒麦子,最后也让雨水多少淋了一些。”

伯母的身体往曹雪面前倾了倾,压了压嗓子接着说:“这娃儿还小,她做错了,你想教育也可以的,打两下吓唬吓唬她,就过去了,你每次都这么可劲儿打,把她打出个好坏来,你怎么跟青山交代啊?”

伯母的一番言语好似直直戳进了曹雪的心脏里,她开始对伯母咆哮起来:“怎么的,你们看着心疼了?你自己孩子在水库淹死了,就来向别人家的孩子示好啊?我就是打死她也轮不到给你!”

“你说的是什么话?真是不可理喻!”伯母又气愤又委屈的看了看秋月,无奈的摇摇头,回屋里了。大伯对着曹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转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进了屋。

夜慢慢地深了,月光清爽而明亮,它正努力穿透着爬满灰尘的窗户,往小小的屋里洒下一层薄薄的光。

秋月疲惫的趴在脏乱的床上,忍着屁股上的剧痛,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带着一双忧伤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地上那几缕浅浅的亮光。“要是我滚下床,再爬到有月光的地方,就可以依偎在月色里,看到天上的月亮。”

疼痛的记忆往往会藏在灵魂的最深处,每一次被唤醒,于伤口而言都是一种雪上加霜。

河倾月落,朝阳静悄悄的藏在地平线里,蓄势待发。

窗明几净的屋子里,伯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梳妆台前的伯母说:“我已给你说了很多次,让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女人,你总是不听,这下被毒蜂蜇了吧!”

伯母听伯伯这么一说,本来昨晚的气已经让整个黑夜带走了不少,可此时又生生的被伯伯这话拉了回来:“我见秋月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个不知深浅的,这孩子眼见一天一天的,越发沉默了,小孩子的事能捅出个多大的天?显然是那女人容不下秋月,这杨青山当真是个大意的,孩子跟着他也是遭罪!”

大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杨青山究竟是个啥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他大不大意,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了,男人和女人的事,那孩子恐怕就是个心外面的人了。”

“我瞧着那个女人还是那么强势欺人,我听我们学校的刘老师说:‘曹雪每个月底的前两天就带着德明去矿上,把杨青山的工钱全部领走了。’倘若这事儿是真的,杨青山也真真够怂包的了。”

大伯说:“其他的不好说,我只瞧着他对曹雪那个劲是真真切切的!”

伯母气急:“对女人真切了,就不对自己的娃真切了?我昨天看那女人把秋月打的不轻。”

大伯低声严厉地说:“那你也不要再去看她!这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事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曹雪是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一个院子里,日子还要过下去,别天天给自己惹祸上身。”

伯母眼中闪着泪花:“我们的孩子要是活着,我一定会好好守着他......”

大伯走过去,把坐在凳子上低低哭泣的伯母拥入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温柔的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命运如此,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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