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妈妈你回屋吧（1 / 2）

几天后。

“快中午了，我要去学校干活了，晚上才能回来，早上还余下一点米饭，你饿了自己烧火热热吃吧。耍一会儿，把屋子和院子打扫打扫，别乱摸屋里的东西，听见了没有？”曹雪一边对秋月说着，一边坐在梳妆台前捯饬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嗯！”秋月站在她旁边低着头回答道。

片刻过后，曹雪挎着一个红艳艳的包，踩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皮鞋欢快的走出了院子。

秋月独自一人站立在屋檐下，抬头看着浅蓝的天空，泪花盈盈，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她又想起了外婆和外爷，想起了大黄，想起了小花猫，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中午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如同湛蓝海洋里的一颗闪闪明珠，耀眼且夺目。阳光倾泻而下，洒在浅绿色的稻田里，抚育着收获也点亮着希望。

厨房里灶台后，秋月站在一个小板凳上，用竹刷子清洗着铁锅，把脏水一勺一勺舀出来，再把干净的水一勺一勺倒进去，在凳子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

学着外婆平时刷锅洗碗、烧火做饭的样子，一步步，一点点，慢慢地做着，虽然外婆从未让她做过这些事情。

锅刷干净了，该烧火了。

她坐到灶台前，抓起一把干稻草塞进了灶膛，拿起灶台上的火柴盒，抽出内盒，取出一根火柴，左手紧紧的捏住盒子，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火柴中段，对着点火面斜斜的用力划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终于火柴接受了燃烧的痛苦，在她的指尖燃起一团淡黄色的小小火焰不甚明亮。

她慢慢地把火焰伸进灶膛里，放在干稻草上。

稻草被点燃，火焰一点点变大，火苗开始跳跃起来。

她站起来，又走到灶台后面，踩到凳子上，舀了一小勺菜籽油倒进锅里，倒入米饭，放盐，翻炒，锅里的热气却慢慢的没了。原来干稻草的火焰燃的快，也灭的快。

秋月端着一碗不冷不热的炒米饭，坐在院子外的梧桐树下，舀一勺自己人生

第一次独自置办的食物，送入嘴里，静静的咀嚼着。

至于这味道，显然在她心里已失去了重要性。

这时从春树上的鸟窝里飞下来一只喜鹊：黑色的脑袋，白白的肚皮，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大摇大摆的走到她面前。“喳—喳—喳—喳”叫着。

随着叫声，喜鹊的头和尾巴一起一落，很是可爱。她呆呆的看了许久，“喔，外婆说你是坏鸟，总爱刨食土里的庄家。我请你吃我炒的饭，你以后别做坏事了。”

她说完，从碗里舀了一勺炒米饭，轻轻地倒在一片干枯的梧桐树叶上，又说：“我知道味道不好，你别嫌弃，过来尝尝吧！”

喜鹊好似听懂了她的话。便试探性的伸着脖子啄食了一粒叶子上的炒米，后退两步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你做的饭，真难吃。”转身拍拍翅膀飞回窝里去了。

她抬起头，望着鸟巢，听见几只雏鸟“喳喳”欢快的叫着，心中泛起一些言语不明的东西来。

一场夜雨，梧桐树上的花儿所剩无几。阳光洒落，地上斑驳的光影里：秋月端着大大的碗，盛着浅浅的饭，坐在小板凳上。

她仰头望着一朵缓缓落下的梧桐花不偏不倚正好掉进她的碗里，让她又惊又喜，急急的、小心的把鼻尖凑了上去，一丝甜香入了鼻腔。

去年的这个时候，和外婆一起去舅爷爷家帮忙采茶，舅爷爷的家门口就有一颗碗口粗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