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暗里的一点光40(1 / 2)

秋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我帮她付车费”惊住了,呆立在原地,半天讷讷不能言。

售票员黑着脸又回到她身边,把票和钱塞到她的手里,“傻子,你还不去谢谢人家?”说完,售票员开始向其他人卖票。

秋月仿佛如梦初醒,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时一个站点到了,年轻男子已经站到了车门口,车门打开,男子和其他几个乘客一起下了车,向公交车的后方走去。

秋月不好意思大声说“谢谢”,只得趴在车窗上看着男子的背影,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他的正脸。

突然,年轻男子侧了侧头,右耳后露出一颗赤小豆般大小的红痣,车子启动,白色鸭舌帽和颀长的黑色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秋月的眼眸中。

下午,秋月终于到了家门口。

蓝天白云下青山如黛,坡上野花灿烂,芬芳馥郁,溪水叮咚作响,如果不是见者有了失去亲人和掩藏在心底的悲伤,这眼前的一切是多么令人欣喜徜徉。

秋月已经到了屋檐下,却依旧不见大黄的身影,她心中不由的惊慌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才发现门上落了锁。

她扔下手中的袋子,赶忙跑到院坝边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喊叫:“外婆,外婆,外婆......”

一声接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回音阵阵飘向四周,惊的山雀四处飞窜。

正在她越发焦急不安的时候,大黄的“汪汪”声从后山传来,她疾步向后山奔去。

沿着羊肠小道穿过一片小树林,一块不大的空地上,北面靠山,南临陡壁。

有两棵手腕粗细的松柏靠山而立,新土掩埋的树根,树是刚从别处移来种在这里的;空地中间一座新黄土坟茔孤单的躺在地上,好似静静地遥望着天边,一动不动。

两个洁白如雪的花圈分离两边站立着,就像两个忠实的侍卫在守护着刚刚埋进土里的灵魂。

大黄听见了秋月的脚步声,从坟头前跑出来,对着秋月一边摇尾巴,一边转圈嗅嗅。

秋月拍拍它的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滋味万千,伤心、痛苦、难过、焦虑、心情低落、甚至有点绝望,仿佛漫天的乌云正一层一层的压下来,快要让她无法喘息,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却始终不落下来。

刚开始听到外爷去世的消息,她心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想要回来,快点回来。

可真正摆在眼前,要亲眼面对时,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像是跌入了深渊,眼前一片黑暗,外爷的音容笑貌,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转动。

心上的某处像被尖刀生生的割下一块,被一个叫做悲伤的东西丢进了永恒的时光长河里,胸腔仿佛有一股巨烫的热流在四处逃窜,灼干了身体里所有的氧气。

一会儿后,她才如梦惊醒,外婆,对,还有外婆,我不能倒下,我还要照顾外婆,“大黄,外婆呢?”

大黄好似听懂了她的话,领着她向坟头前走去。秋月绕到坟头前,看见水玉兰瘫坐在地上,双手握着刘宗云的旱烟斗,沉默的低着头,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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