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笑傲“西风”(1 / 2)

时间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不管人们过得如意与否,它总是按自己的节奏流逝着。转眼间,秦榣峰已到凉城工作近五年,去凉城市委办公室也已近四年。

他已经三十四岁了,可依然一事无成。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除了不断自我调节外,他似乎对此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就像是攒足了浑身力气却又无从下手,让他觉得非常憋屈。

这促使他不得不再次认真思考,作为“西风”下渐渐凋零的“碧树”,到底该何去何从?

三十四岁,按孔老夫子的说法,已越而立之年;按我国国民的平均寿命算,已近半世时光。秦榣峰细细想来,这三十四年的光阴,可谓光影斑驳,真是感慨万千。

秦榣峰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对这个世界持悲观态度的人,所以经常显得忧郁。当然,他所说的“悲观”或“忧郁”,并不完全是或不主要是因为一己之愁而生起的感触,而更多的是在推己及人后的一种对于宇宙和生命的体悟,以及基于此而生起的一种更为深沉的情愫,更大程度上是指“悲天悯人”之“悲”。

通过这么多年的经历和思考,秦榣峰认为,在很大程度上说,人生的本质是痛苦。首先是因为人无法逃避死亡,人生最大的恐惧就是来自对死亡的忧虑和恐慌。其次是在于人生欲望的荒诞性,人生总是在不能实现欲望的痛苦与实现欲望的无聊之间摇摆,永无休止。

在他读了一些哲学家的著作或文章后,尤其是在读了叔本华的相关著作后,他的这种悲观和忧郁就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愈发深切。

因为在叔本华看来,即使人们放弃这种对于人生的理智的思考,也不能免除人生的痛苦。因为痛苦的根源在于意志而不是理智。意志的本质就是盲目的欲望和不可遏止的冲动。当欲望得不到满足时,人便感觉到痛苦;退一万步说,就算某种欲望得到了满足,我们所面临的又是怎样一种处境呢?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愿望的实现会很快产生饱和,如此,曾让人们无比心动的目标便都一一成了浮云——占有一物便意味着该物失去了魅力。

这就是说,欲望的满足总是暂时的、有限的。当旧的欲望满足、幸福旋即消逝之后,新的欲望又会继之而起,永无终止、循环不休。因此,痛苦便成了人生不可避免的命运。

基于此,秦榣峰非常赞同叔本华的观点:人生就好比吹肥皂泡,尽管明知一定要破灭,却还是要尽可能吹下去,而且要尽可能吹大些。也正是基于此,叔本华把生命本身比作是布满暗礁和漩涡的海洋,人生有如怒海行舟,虽然总是小心翼翼地、千方百计地避开暗礁和旋涡,但最终等着我们的必然是再也无法避开的“船沉”,即“死亡”。

人生若真如此,岂不悲哉?!

秦榣峰觉得,他现在要做的首要之事,当是从这“悲”中寻觅出“生”的意义!

因此,他把叔本华的这些思想与佛教哲学相联系起来,他要做到融会贯通地理解“人生是苦”的深意。

他想起了《金刚经》中旨在告诫芸芸众生不要着相的两句经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秦榣峰以为,所有“相”中,以“我相”最为根深蒂固,有了“我相”,其余诸相便相继生起。因此可以说,“我相”乃痛苦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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