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泯山小寨遇熟人,浴血白鱼行山寺(2 / 2)

街上有许多卖香火供品的,有摆推的,有推车的,有挑担的……五花八门,各种香焚起来味就有些呛人了,看着那人头大小的供献我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这些年的旱灾都是谎报的,好些人吃饭都成了问题,还要给一群莫须有的神怪志人物上供,令人匪夷所思。我走进一家名叫福林的客栈里,这家客栈的生意也很火爆,我挑了个地方与几个人拼了一桌点了酒菜坐等上桌,我手头一个子儿都没有,这家店是十三杀字令的秘密联络点,待我吃饱喝足再发难就省了这顿饭钱,我可太聪明了。

酒菜上来我放开肚子就吃,及至深夜街上依然热闹不减,我故意摘了斗笠让他们看见,但是我却发现他们似乎对我不感兴趣,几年前来此时店里的我也记不得他们长什么样了,莫非他们不认识我,亦或是有什么针对我的别的计划?我吃饱喝足来到前台,身上一摸,呀,坏了我的身份牌子没了,柜台的先生见我身上摸索了一圈后,也没摸出个子丑寅卯来对我说“荷包被偷了?”我尴尬的笑了笑,我不用看都知道,我这笑比哭还难看,我凑近对他说“斩字令在吗?”他的脸色一变皱眉道“你……你是谁?”我戴上斗笠道“告诉斩字令,就说我给他备好了棺材。”说完我转身向外走去。

等我出了门才听到身后有人喊道“鬼字令……是鬼字令,快叫人。”我出了门转进一条小巷里,在其中左转右拐的行了一程也没见追兵追来,便安心望山上的行山寺行去,我刚转到上寺庙的石阶就听身后有人喊“快,就是她,上!”从大街上转过来的一众人提着兵器气势汹汹的向我冲来,我也不怠慢向行山寺快步而行,我们之间体力与内力相差甚远,只是一会功夫便被我又甩开近百丈,山道越向上人越少,此时寺里基本上也在清人,虔诚的香客意犹未尽的离开,而当寺里没有生人的时候才是它露出本来面目的之时。

我的敲门声引来了一个不高兴的小僧,他不甚情愿打开门缝问我有何贵干,若要进香请明天再来,我不由分说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无量经强大的力量将他的心肺震碎挣扎了几下死了,我推开门时寺里的众僧刚刚换了衣服,衣服是黑色的夜行衣,每个人都在身上带了武器。没错整座行山寺都是十三杀字令的产业,这里是斩字令的地头,也就是代我执掌十三杀字令的老六,这里的僧众白天是和尚吃斋念经,到了夜里就是吃人的鬼,我多次想取缔此处的杀手产业但斩字令一直与我抬扛唱反调,今已至此我也可以给那六十四位高僧报仇了。

寺内假僧个个如临大敌,穿衣服的顾不上穿,一半黄一半黑提了兵刃警戒,前头的一人道“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无故伤我部下?”我打量了一下他,这家伙并不是斩字令,他只是斩字令旗下的小头目,我冷声道“斩字令呢?”那人迟疑了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我道“想知道就去问阎罗吧!”我说着单手拿起思召指向那头目,接着气沉丹田劲贯于臂出尺泽太渊之穴,剑身猛的一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剑鞘如离弦之箭般向那头目射去,那头目急忙以手去挡,但这哪是他用手可以挡住的?思召的剑鞘擦掉了他手心的皮肉,正中其胸腹,他一声闷哼砸进人群几乎都没挣扎就一动不动了。

众人皆惊,他们不知我功力深浅没几个敢上前挑战,我长剑一横,杀气化风吹动着众人的衣裙与寺院的草木,也吹入了这些懦夫的心里。我步上石阶,他们竟不自觉的向后退开,火光在风中摇曳着残败的身躯,忽明忽暗犹如将死之人的脉络,我走入人群之中再次冷声道“斩字令何在?”众人竟无人能答,我正欲发作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马上举剑上拦下挡,几枚飞镖在金属碰撞的叮叮声响后落在地上。

“什么人敢在十三杀字令头上动土?”我抬头看向说话的那人,此人头戴斗笠背负双剑身着红衣,在晚上显得比较诡异,“原来是十弟,不知其他兄弟是否也在此地?”那人见到我后先是一愣然后冷笑着说“原来是五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你方才问起其他兄弟,怎么你那么想见他们吗?”他一边说一边摸出腰间的响箭,只一拉,只见一发指拇肚大小的光球射入夜空中消失不见,转眼间爆出一大片烟花,在其中心位置有一个显目的杀字。我看到这枚烟花后道“原来是我多虑了,看来你们早已有所准备。”

杀字令拔出双剑以文武之姿对向我道“这得多亏五姐你留人报信,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会来这,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挡你一时半刻应该足够了。”我道“你这么一说提醒我了,你们一起上我自是敌不过,但一时半刻之后就让他们为你收尸吧!”我说着气沉丹田劲贯于足,双手擎剑,左旋身体御剑展开剑屏,杀字令见我出招急忙双剑一齐招架,我二人杀气相激剑气泗溢,左右假僧只是一个照面就死伤十数人,他为我剑势所逼连连后退撞在院中的香炉之上,我亦剑势一变由下而上望上一挑破其防御,又疾收剑突刺,我凭借长剑身长优势不与其贴身使其双剑只能拼死防御,他的本领远差于我,只一合便重伤于他,他倒在地上正欲挣扎起身被我长剑抵在喉前不敢再动。

“姐姐饶我性命!”我冷声道“你有什么能耐换我留你性命?”他咳出一口鲜血道“小弟愿当牛做马服侍姐姐。”我道“如今的世道遍地牛马,你算老几?”我说罢手起剑落斩下他的头颅,回身复杀回假僧之中,这些人都是十三杀字令的精锐但在我手中与蝼蚁无异,这些假僧被我尽数剿灭于此,两年前他们乘此地被外族攻破之际,大肆屠杀众僧霸占此处的因,今日化为业果还在他们身上,是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行世间当多行善事少做恶。

不多时客栈中的杀手也赶到寺内,我既已叛出十三杀字令,他们与我是敌非友,于是尽斩其于阶下。杀字令发射的信号过于莫约两刻钟,寺外一众人发足狂奔之声早已为我所知,此时我已擦尽剑上血污等着下一个来此之人。

闯进门来的人令我略感意外,竟不是十三杀字令的人而是一队三十多人官军,领头的军头一见我大喝一声“鬼字令,兄弟们上,休走了朝庭钦犯!”十三杀字令中确实有朝庭中人,那人我也只见过一次,眼前的官兵居然只一眼就认出了我,八成就是十三杀字令的人,我不再多想此时他们已距我不过五步,我瞅准那军头垫步拒剑疾逼上前,思召化作一股劲风掠过,凡我所过之处尽皆毙命于此,我于军头身上找到又一枚响箭一拉,只见一发指拇肚大小的光球再次没入夜空,转眼间爆出一大片烟花,一个显目的诛字出现在夜空中。

寺中打斗之事早有过往之人报与官府,但除了诛字令的喽啰并没有其他官军赶来,寺院内如血洗一般令人无处下脚,我身上的衣服虽沾不到血,可我还是不想在泊中久待,飞身来到佛堂的屋脊,此处颇高底下一切尽收眼底,上寺庙的街口几路人马乌泱泱的聚在一起手中火把照亮了城东,不多时便漫山遍野而来,他们想的倒挺周到生怕我逃了,将整座寺庙围起来。我平日很少饮酒,今大战在即,四肢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曾经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吁出拿出酒葫芦灌了几口杏花酒,身体一下子暖和起来,四肢也因为既将的大战兴奋得情难自抑颤抖的更加厉害。

“众人听令,围住行山寺,一只鸟一只虫也不可放走,违者诛灭满门!”各领队的队正迅速将人马带领到各自的位置上,随后展开队形,众多的火把将行山寺照得如同白昼,一行三四十人的队伍进得寺来,喽啰们迅速展开,墙外的爬到墙上或屋顶上各用弓弩等物瞄准我。带头进来的几人我也都认识,“几位弟弟好久不见可真叫姐姐想念。”一个身材魁梧样貌粗犷的中年大汉大笑几声道“你说这话也不害臊,你区区二十岁竟在我等面前妄称姐姐,你爹妈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家子弟吧。”另一个身高马大长了一张长脸长须的中年人道“五哥说的不错,你已经被十三杀字令除名,今我们斩,殄,诛,杀,流,弑,戮七杀令齐聚,你必死无疑。”一个独眼驼背的老头儿也嘿嘿一笑“小丫头,你那曼妙的身姿动人的声音仿佛就在昨日,老夫不介意再为你……”他说着说着发不出声音了,迟缓的向后看了一眼正要张嘴他胸口爆出大股血箭,口中亦吐血不止,众人皆惊急忙跳开,戮字令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双眼的生机渐行渐远。

我玩味的冷笑道“七弟,你刚说什么来着?是七杀令吗?”我扳着手指数了数,一脸可惜的对他说“哎哟,怎么变成五个了,那……那两个呢?”我看了地上的戮字令和阶上杀字令的首级说“哦原来在这儿,十三弟十弟,你们且慢走,五姐这就送你们兄弟团聚!”我说着抢入这五人之中,手中思召大开大合竟无一人敢近前,殄字令和斩字令重新换了兵器,我冲着斩字令疾起狂攻,他手中的凡兵如何能敌我手中的思召只过了两招,手中的大刀就被斩断,他见状急忙逃跑,我佯装追他突然回身一剑向后刺去,疾追而来的诛字令急忙用手中的一双短刀来挡,我见状提气贯劲向他的双刀刺去同时劲贯于足奋力一踏,强大的内力将石板踏碎,周遭数十块青石板被内力震飞,将左右射来的人箭矢尽数挡住,诛字令见我发力刺来他亦尽力去挡,但他的凡铁如何能敌思召,一双短刀齐齐断了,被我刺入腹部,剑身透体而出,他自知必死无疑,口吐毒针向我面门射来,我来不及躲闪只以臂挡之,毒针钉在护腕上被弹开。

我正待拔剑流字令弑字令一上一下攻来,我急忙拔剑而思召却被诛字令死死抓住,双手血流不止,我眼见拔剑无望疾向后掠去躲开二人攻势,不料殄字令又擎刀杀至,我复退,忽觉脊背一寒,我心想定是有人从背后袭来,疾忙侧俯,脚下又向后滑出,在地上劈了个叉,原来斩字令见我没有追来,便于后向我发出一掌,被我堪堪躲过,殄字令的鬼头大刀劈空后顺势刀锋向外向我挑来,我仰面躺下躲避大刀的同时,又接了斩字令数掌,我虽习了无量经两句真经却比以往强出太多,几掌下来他被我震开,斩字令刚被我震开殄字令又一刀劈来,刀锋已至我面门,两侧流字令与弑字令双剑双钩齐入前者取我心脉后者夺我咽喉,其势之危如锋芒垒卵,其势之险似万穴之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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