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废墟（1 / 2）

中都城北，寒鸦森林正东偏北六公里的麦恩矿场遗址。在矿场外围，偶尔能找到一些破碎的警示牌，上面写着：禁止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到了吗？”李安然问。

“到啦到啦！看这里不是写着吗？”柏西兴奋地大喊。

“怎么会这么久？要是我被发现偷偷跑出来了那都要怪你！”李安然嘟嚷。

柏西不回答，嘴唇一度颤抖了几下，这点细节轻而易举地被李安然发现。

“哦！你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她打趣道。

“什……什么嘛！不像话！这可不能乱说……乱说！”

看着他们吵成一团，一旁的海柔不禁笑出声，两人因此突然一致地盯着她，海柔只好捂住嘴：“不……不好意思。”

一只灰鸦正在泥土里啄食一只甲虫，到手后它张开翅膀飞过警示牌，飞向矿场深处，又沿着一个大圆弧飞过远去。在它的眼里，矿场也许是一片干涸的湖泊，最深处似乎有什么阳光也照不到的阴影，即便如它一般，也不愿意再深入。

常年的荒废使得这里显得诡异阴森，人们曾经留下的痕迹依然存在，房子被杂草包围，屋顶窜出树枝；木质的推车成为碎片散落四方，用于进行固定的各类支架结构横七竖八，沟壑里尽是杂草，四处堆放了未能带走的矿石堆。

“康伯思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吧？”助手说。

但是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助手的问话。

他叫盖德·康伯思，是大陆魔法史研究院的研究员，隶属于布道院。

“异化程度似乎比一个月前要严重了，怎么回事？”盖德喃喃，完全不在意助手一脸的疲倦。

古书上对于死雾的说明是指围绕泛大陆的无法探明极限的灰雾地带，死雾外能见度极低，且存在极高浓度魔力，各类魔法生物依存于死雾之中。在盖德看来，魔法生物和死雾的关系就像鱼和水的关系，自从一千年前初代圣女从废墟之中点亮圣塔，以圣塔为中心照亮泛大陆，驱散开死雾，在这个巨大的气泡之中人类文明才得以继续。

关于死雾之外是什么各种学派都有自己的观点，不过都是猜想罢了，和大多数学者不一样，他不太关心那些事情，他觉得就算人类永远只能呆在圣塔划出的气泡里呼吸，也比被拿去给魔兽喂食要好。他只关心他的研究对象，就是这片荒废的矿场。

可是，近期似乎情况有些异常，这让他感到有些纳闷。

在圣塔点亮以后，气泡中依然存在一定浓度的魔力，人类依然可以使用魔法。在社会生产方面提供了大量帮助，可是后来魔力浓度越来越低，能够供人类使用的魔法逐渐消失，人们又回到了自力更生的时代。虽然生活上产生了许多不便，好在小命保住了，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测量空气中的魔力浓度是布道院的常态工作，近几百年来都没什么变化，但是盖德最近发现，在麦恩矿场附近的观测点，魔力浓度似乎有些波动。那不是很大的波动，就像小水花一样，不过对于盖德这样敏锐的研究员而言，这足以吸引到他的注意，他锐利地察觉到，有什么事开始发生了。

“得写个报告反映一下这个问题了。”盖德脸色沉重地说，对他而言，维持现在的生活重于一切，如今这个情况，只靠他自己是很难得出结论的，唯有向布道院上面反映看看能有个什么结果。尽管他也很好奇魔法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比起死雾回归的风险，活着显然更加重要。况且，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

毕竟，布道院原本就是一所魔法学院。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片高草后有三个孩子正在窥视着他。

“居然有人……这下糟糕了，你不是说这里不会有人吗？”李安然耳语一般向柏西问着。

柏西也有些难为，照理说这一片不应该有人的，许下这种承诺让他有些为难，毕竟他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助手大喊一声，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助手从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他们。

助手先是盯着他们看，然后恶狠狠地说：“行迹可疑的家伙们！”

“啊！”柏西和李安然大叫一声。

“先等等！勒斯！”盖德走过来，又看看三个孩子，“你们是谁？”

“我们不是坏人！”李安然大喊。

勒斯一脸不快地盯着三个人，似乎在等着盖德说些什么。

柏西赶紧解释：“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想来看看，没有恶意！”

“你又是谁？”盖德问。

“我是王室近卫军黑麟兵团的一名侦察兵，我叫柏西。”

接着李安然抢上话：“是我们要求他带我们来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这里。”

盖德摇摇头：“你们几个家伙搞什么啊！搞得气氛这么紧张，好像干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一样。”盖德说话带有一种学者特有的温和气质，这立即得到了三个人的好感。

“我们是来寻找麦恩矿场的遗址的，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李安然说，并瞥了一眼他旁边那个助手，那个人脸色阴沉，一脸憎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