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枫树丹瘟疫大流行,算不子一笑断香魂(1 / 2)

1935年左右,百岭冲枫树丹(枫树桩)遭了瘟疫,这种瘟疫可能就是一种从动物身上传来的病毒,具有很强的传染性,通过空气传播,一传十,十传百,人死得如倒木排一般。也不知道是鼠疫、禽流感、猪链球菌还是肺炎,特性倒有些类似2003年“非典”和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具有极强的选择性,非典针对青壮年,新型冠状病毒针对中老年,而冲石村这次瘟疫则主要针对男人。石家族人死了大半,剩下来的多半是女人。由于没有什么男人,夏天晚上的时候,女人洗澡后往往不穿衣服就坐在石头上乘凉,石其余儿子石邦兴当时只有八九岁的年龄,他在石头上涂上辣椒,女人坐上去后,……部被辣得火辣辣的,女人就骂:哪个短命鬼害人!石邦兴又用竹筒做水炮吸阳沟——也叫阴沟,臭水沟——里的脏水,趁女人不注意就往女人下身射。这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宋槐花洗完澡出来,也坐在大石鼓上乘凉,身上也没有穿衣。石邦兴和堂弟石良田,还有石文义等人正在玩打水炮仗的游戏,石邦兴看见了宋槐花,就偷偷跑过去,在她家阳沟里吸了满满一水炮的脏水,趁她不注意,一下子射在她的下体上。槐花呀地大叫一声,石大黄正在洗澡,一丝不挂地冲出来:“怎么了?烧锅的?”石邦兴一溜烟地跑了。槐花哭道:“哪个野崽子,用水炮打我一身的脏水!臭死了!”石大黄骂道:“准又是石邦兴那个促狭鬼!等老子逮着他,把他的……给割了!”

由于这次瘟疫,冲石家衰落了,只剩下几户人家:石文义家,石其光家,石其余家,石修你父亲石其祖家,还有宋槐花、石大黄家。枫树桩衰落后,这儿成了山边宋七队水库,畜水灌溉下面的良田上千亩。

石大礼老兄弟好几房都绝了,都喜欢石大礼二儿子石其光,都讨石其光做干儿子,将家产都遗传给了石其光,加上石其光又学了砖匠手艺,因此石其光家很是富有,盖了瓦屋好几间,前三间,后三间。石其余好吃懒做,仍然住的是土墙草屋。

官山头玉家听说了冲石家发生瘟疫的情况,那段日子就没有与石家人发生来往。瘟疫过后,玉国发对家人说:“刘伯温后记里说:江来洪家得,十里一盏灯。用官话讲就是:将来怎么办?将来怎么样?十里一盏灯。也就是说,将来还有大瘟疫,人都死绝了,十里才一户人家。”

玉国发和丁兰花的两个女儿,也就是玉云菊和玉云荷。大女儿玉云荷到了嫁人的年龄,嫁到繁昌去了,不久男人即玉忠道三姑父死了,由于没有生人,所以玉云荷也就回娘家了。

玉云菊天天围着玉云荷问长问短:“姐姐,你婆家人对你好吗?”玉云荷说:“好不好,就那样。反正咱们做女人的就是没人把俺们当人。”于是玉云荷唱起了《苦媳妇歌》:

(媳)瞌子来个瞌子沉,瞌子来个不由人,指望公婆早早死,小小媳妇早成人。

(婆)你讲么啊?

(媳)瞌子来个瞌子沉,瞌子神来显神灵,保佑公婆活百岁,小小媳妇好成人。

(婆)讲得不错,去把鸡数一下子。

(媳)一双两双,野猫拖得个屌精光。

(婆)你讲么啊?!

(媳)一下两下,捣出米粒白花花。

(婆)讲得不错,还有一口猫饭,你去吃来。

玉云菊笑着说:“这样的婆婆也太恶了,要是遇到这样的婆婆,还不如不嫁人的好。”

玉云荷说:“婆婆恶是很常见的,倒也罢了,婆婆总是要死在媳妇前面的。最怕的是跟相男司家(男世界)没好高。”于是又唱道:“小小板凳凹凹腰,跟个男司家没好高。蹲屋里,老鼠咬;抱外头,老鸹子叨。站到板凳上,齐俺妈妈子高;搁到树头上,大风吹得跑;公公拿起竹篙子撵,婆婆扯起喉咙叫,媳妇哭得没眼水,没头的日子怎么熬?”

男司家,男世界,铜陵方言,指丈夫。妈妈子,铜陵方言,指乳房。

玉云菊更是呵呵大笑:“谁要是嫁了这样的小男世界,可真惨了。”

玉云荷又唱起《小媳妇苦情歌》:

“正月里是新春,

小媳妇苦情三天三夜讲不清。

要让婆婆听到着,

扒皮带抽筋。

我在娘家当姑娘,

开锅的热饭是我的。

我在婆家当媳妇,

馊粥冷饭是我的。

六月里热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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