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奇梦曹公有遗言,续狗貂红书延新意(1 / 2)

忽一日,果见一处天空霞光万道,直冲云霄,便莫名惊诧而来。见一处青山,荒冢累累,草木森森,凄凉无比,萧条冷落,并无甚出奇之处。便化作一叫花子要饭至此处村中,挨家挨户借要饭为名,实为寻其意中人。

忽来到钟仓乡(现义安区西联镇)官山头(现官山公墓)地段,但见乱坟林立,荒草凄迷,正值清明时节,漫山遍野白钱飘飞,犹如白雪一般,雪芹便不禁生出一段无名悲愁来。偏又想起“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之悲凉词句来,更是新愁旧愁,愁上加愁,新愁旧恨一齐袭上心来。正自悲伤,已来到南山下荒凉村,又名忘忧国桃源村,此处有一田园居清闲斋。但见周围山环路绕,北面田野远伸,遥见长江,白水茫茫;又见松涛阵阵,连绵如海,黄粉飞扬;村中泡桐花盛开似火,随风摇落满地。丛林掩映之中,几处红墙青瓦或青墙青瓦,古朴闲静,有世外桃源之意境神韵。

雪芹要饭要到一处竹篱茅舍土墙之家,便由窗而入,见此宅有一人,面目清秀,气宇不凡。此人以木箱置于脚柜之上当书桌,正伏案午睡,当真是一箪食,一豆羹,一瓢饮,茅椽瓮牖,瓦灶绳床。案上正放一刚刚草成之滥觞文字。造语奇绝,文思怪诞,虽未必远胜于当年己文,然亦有可取之处;又清隽明畅,文采精华,似有自己当年遗风。雪芹想:“当今尘世,滚滚红尘之上,茫茫人海之中,芸芸众生之间,尚有几人还能这样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于横流之物欲,于翻滚之肉欲无动于衷?”

又一日,雪芹复来,见此男孩仰面卧于堂屋竹床之上,四肢横斜,落拓不羁,便心想:“这光天化日之下,乾坤朗朗之际,应是学习劳作之时,发奋耕耘之期,缘何他却如此懒散,大概是家境清贫之故,要么也如我当年之‘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念此,故又徒生当年身世浮沉之感慨,便又想起那“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之句,便不禁潸然泪下。便隐身于其屋内,观察其言行动静。

数日下来,见此人性格怪僻,言无忌惮,专不满世俗功名利禄、炎凉世态。又喜昼伏夜作,阴阳颠倒,晨昏易置,白天总昏沉欲睡,天一暗下来便精神百倍。虽家贫无多书,但也爱看些稗官野史,物理自然之书籍。且俯读仰思,每有心得体会,便手抄笔录,大发感慨,奇梦幻想,虽荒诞不经,然不落于俗套,颇有个性见地,与雪芹当年自我性情极其融洽。曹公想:如今天底下像他之人必无第二了,便有意把心志托付于他。

因将其叫醒,晓明来意,委以重托,授其旨意。

这怪僻心性者,乃王姓孝付名。这人姓王,名孝付,字社宇,号清闲斋主人,五松山先生,铜官山道士,青铜山居士,又自号田园居士,采菊先生,西窗野叟,言情圣手,叙事真人,三月山,别号白字先生。自幼顽劣成性,年十五始发奋读书,颇类孔子当年之大器晚成。

这日,孝付先生正在昏沉欲睡之中,忽见满屋霞光万道,金璧辉煌,一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之人走来,便道:“这位仙人想必是世外高人,如何也来这凡俗之世,不知作甚?”那仙人道:“我乃当年之曹雪芹也,因有大志未完,难得正果,难了尘缘,故来拜托君为我完志。”王孝付听了大笑道:“我乃俗而又俗之人,且我也不愿多涉俗人俗事,免得叫我也感到俗,变得更俗。因此我方才去学那自然之学问,格物致知,借以思及自然之奥妙,好从中逃避世俗,忘却凡尘的忧愁烦恼,恩怨得失。我又不愿多思度世俗,免得伤脑筋,伤神费心,因而不能有望仙人之重托。”

曹雪芹道:“这又有何难。当年,学医之鲁迅、郭沫若弃医从文,不也成了大文豪?更有那孙文、泽东之辈,皆自医、师而来。且你也只须游戏文字,以思代行,未必真也去身体力行方可。你只管闭门造车、向壁虚构便可以了。世上之事,凡人都可以做来,相互之间并无什么不可逾越的鸿沟、高墙。心有灵犀一点通,举一反三,便可触类旁通。你更可以把你的名字也改了,不如叫王社宇吧,即言你既生于社会,又存于宇宙自然,既思及社会,又穷及自然宇宙,两者兼得,融会贯通,又何尝不可?且你也不必全然不容于世道,凡人识时务者为俊杰,想那鲁迅之所谓:作家如果想脱离现实阶级,超越时代,无异于想用自己的双手拔着头发飞出地球。只要你心境超凡脱俗,你又何惧于庸俗世道,青莲况且能出污泥而不染,你纵使玩世不恭,也应浮游世界,戏梦人生方可。”

当下王孝付听了,便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心境豁然开朗,万重浓云消于一旦,兴奋异常,便欣然应允:“仙人所言极是,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寒窗书’,只是这书该叫何名,又从何作起呢?”

曹仙人道:“这你尽管去按我当年《红楼梦》之例律去写,言词亦然。世人都有返古本性,怀旧本能,这倒更好,且内容乃文辞的负载,文辞不过是内容的载体,又有助于内容的表达。我当年之文辞体例是最有利于内容表露的,你只管重操就行,或者任意发挥,亦未尝不可,千古文章无定格,全在‘自然’二字,故言‘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读大师之作,如‘风行水上,自然成文’,巴金言:‘艺术的最高境界是无技巧。’故不必雕章琢句,务求无一字无来历,拘拘于陈规旧套,但须得心应手,独出己杼即可也。常人常事,常情常理,平中见奇,常中见险,才是妙文。只是要选一处人多集中之地,方能敷衍出一段热闹繁华的故事来,你只管杜撰即可,凡古今书籍,文章,道理,论说,情节,故事,无不是杜撰虚构的。文学无正谬之分,只有优劣之分。虽如此,若叫《红楼仿梦》、《红楼续梦》或《仿红楼梦》,只怕又无新意,反落了俗套,步了狗尾续貂后尘。不如叫《戏梦园》吧,戏梦人生之伊甸园也。”

王孝付听罢连道:“是是,我从此就叫王社宇,发奋埋头来作此书。”

那道人听完便道:“我且先去了,他年你若有未解之处,我自来助你。待你功德圆满之日,自有人来接你到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下与我相会,你我一道去太虚幻境,归于怀才不遇才子司!”话音未了,便光消人逝。那社宇大叫:“仙人慢走!仙人慢走!”醒来方知如南柯一梦,便只觉万分蹊跷。从此便呕心沥血,处心积虑,苦心孤诣,惨淡经营起来,方有了这《戏梦园》一书,后人有诗道:

辛酸原无故,真假本难知。恩怨都是梦,戏梦人最痴。

社宇醒时,不见他物,唯记梦境。忽见案上置一胭脂瓶装的血泪,殷红亮丽;又见一支画眉之笔。社宇因自思道:“我今亦风尘碌碌,一事无成;身无长物,不名一文;愚顽蠢笨,混浊不堪;有心救世,无才补天,恐难担此重任。然一箪食,一豆羹,一瓢饮,有意救世,无才补天,形容秽陋,不堪入俗。不如躲进小楼成一统,写此人世春秋,追忆似水年华,虽虚掷岁月,枉度韶华,然亦可经受悲欢洗礼,打发无聊,消磨时光,倒也有趣。”因思今生所见所闻,所经所历,所言所行,所思所想,所感所悟,所梦所幻,倒觉有几分新鲜值得书写之处。乃以画眉点睛描眉涂唇之笔,蘸以胭脂血泪所成之墨,奋笔疾书,文不加点,呕心沥血,辛苦行吟,数年乃成,书成悲天悯人之书。又如雪芹当年之于《石头记》般增删五次,批阅十载,乃成这空前旷古的奇书情著《戏梦园》。

此书作者乃忘忧国南山下桃源村田园居清闲斋主人自号采菊先生西窗野叟的三月山氏,又自号言情圣手、叙事真人,又别号齐天情圣。你道作者为甚写此书?说来话也真长。

原来作者自幼酷爱文学,从文学中尝尽人间酸甜苦辣,遍识俗世旦夕祸福,全览天下善恶美丑,洞明世事真假虚实,自恃已由渐悟进而顿悟了。“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曲方能晓声”,人道:“读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能吟。”作者虽对文学还没有全通,“望孔子庙门而不入”,然也略知一二,且不揣浅陋,蠢蠢欲动,早就有“著书立说”之志,尽诉“愤世嫉俗”之情,道尽悲欢离合之感,只是无从说起。其原因有二,一则浅见乏闻,“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坐井观天,不识时务,不谙世事,年幼无知,初出茅庐,刚入世道,少不更事,只好措心愿于一旁,撒手罢事。二者乃由《红楼梦》引起的自卑感。作者自幼嗜好红楼,越剧电影、电视连续剧、小说,乃至一切凡涉及《红楼梦》的书、文、语、物、音、像,无不爱而求之,真乃爱屋及乌的红楼迷也。久之,窃以为但凡古今小说,唯《红楼梦》一书也,其文学性、艺术性、生活性、知识性、趣味性、社会性、思想性、科学性、现实性、浪漫性、悲喜性及各性结合之天衣无缝、水乳交融、相得益彰、珠联璧合,无出其右者,故乃天下第一奇书也。便觉有了《红楼梦》,再写小说,实为多余也。君不闻古人有云:崔颢作了黄鹤楼,李白不敢再作诗了矣。再者,《红楼梦》的产生,有其历史背景,帝王时代,宗法制度,家族严紧;仕宦之家,深宅大院,彩绣辉煌,人员众多又集中,人物层次分明,界限清晰,等级森严,故写起来才生动具体、集中详实、感人至深,实乃为有其一个集中的场所。好比演员有一个集中的大舞台,方能粉墨登场,尽情表演,挥洒自如,“乱哄哄(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现在则信息时代,世事瞬息万变、风云变幻,人人“独立、自由、民主”,且如“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地域分离割裂,交流开放,写起来无非三三两两,三言两语,一鳞半爪,不得要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且人情淡漠、人心不古,写来实在单调枯燥,干巴乏味,故而倒不如不去枉费心机,免其自讨无趣苦恼。

然又想,“人生如梦”,“一场游戏一场梦”,“戏梦人生”,人生如戏。一个人,其生老病死、求学成事,工作名利,成家立业,扶老养幼,何事不在演戏?只是没有一个恰好的场所用作戏台、戏园,便无法上演人生之戏。

后来又渐渐转变了心计,以为文明在发展,时代在更新,《红》书固千古绝唱,然而文化乃时代生活的反映,时代精神的体现,为时代的产物;情爱乃永久的主题,亘古的人性,要做长留世上的文字,又适合时代的发展,二者必兼而有之。现时自然又有其可写之处,终而觅见校园乃最好的戏园,最佳的着墨处,而家庭与社会也无非是“校园”的延伸。思之“校园即戏园”,便单就人多集中又辐射广泛,实乃有写不尽的恩怨苦愁,道不完的悲欢离合,演不尽的喜怒哀乐。于是像鲁迅之所谓: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或几人,选定若干人等作为演员、戏子,又自造一“大观园”式校府,让这些冤家对头,孽子恶孙,万般情种,痴人善者来演一出“空前绝后”的悲喜混元剧,让他们聚得苦悲,散的惆怅。这样想着,写作的欲望愈来愈烈,如若不写,久之,想必定然发疯痴狂,不如一吐为快,了却心事;并发誓此一生只为这一部书而活,以后再也不写这类乱人心窍的“天书”了。

作者由于受激于“红”书,故而仿其手法,呕心沥血,苦心孤诣,“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励精图治、惨淡经营来培养雕琢它。初定名为《伊甸园》,又改为《走出伊甸园》,又为《缘梦戏》,又为《如戏人生》,终为《戏梦园》。并也如曹氏所谓:“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自也写道:

人生本如戏,戏梦莫言痴。自悟心相守,空门难料知。

后人有诗曰:

《戏梦园》引子:盘古开天、上帝造人,都只因亚当失肋,方有这夏娃得生。无奈自然邪恶,宇宙无情。因此上才有这奇妙绝伦、杜危离渐、安乐天道、普渡众生的《戏梦伊甸园》。

后社宇因偶得一联:“魂断山乡无人晓,梦醒南国有谁知。”且唐朝诗人王维《红豆》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乃将书名改为《南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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