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琐事、上山(1 / 2)

咚咚咚。

轻敲木门,晨时的阳光洒落他面庞。

木门无力自开。

院子正中央,坐在树下的五斗道长一身宽松长袍,正小酣的时候,面色忽地狰狞起来,他忽地起身,见是自己之前收的天才徒弟,脸上随即变了个模样。

寒风拂过。

五斗道长绷着一张脸,森然的盯着曹春生,好半天,两边挂着的耸拉肉皮才一点点沉下来。

“咋来这早?”

“毕竟是要跪拜祖师的,弟子不敢来迟。”

五斗道长撇撇嘴:“祖师如今也是个骷髅架子,再者,我都不知他死多少年了,到时候你做个模样就行。”

“遵师傅话语。”曹春生语气恭敬。

“.......”

“忘了说了。”五斗道长在树下一副打坐模样,闭上眼睛,慵懒的道:“我平生散乱惯了,不喜一些官场手段,今天入门我要教你的第一句话。”

嘭嘭~!

曹春生跪在地上。

五斗道长撇了一眼,指着一旁的黄纸和散香,吐了口气:“拿着香,先跟我到祖师灵位上来。”

“是。”

曹春生紧紧跟在他身后。

心思沉沉,他不知道五斗道长的心思是究竟是为何。

从树下到供台上的路途不近也不远。

大概百米的距离。

走着不累。

但心绪打小就重的曹春生,却感觉路途很远,观边多油墨树,行路的枯叶纷乱飞舞,挡住渐渐刺目阳光,片片阴影烙印在面上,让人打起了瞌睡。

年纪大了,瞌睡就容易的多。

春困秋乏

五斗道长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领着曹春生走到一处祠堂内,掀开竹帘,一道又一道油墨树干做的灵牌立在供桌上,细细数之下,也有十三个。

“我是五斗观的第十四代观主,本招李。”

他蓦的回头。

宽大的长袍如今也无风自起,腰间系着的带子沾染了树上滴落的油墨,被这风一吹,一些未干的墨滴随即散落四处,也落在后面恭敬拿着香的曹春生脸上。

“......”

“思道大应久悟,日仕普济真元;玄良宜崇文智,明镜广报宏思。”

“这是道观的辈字。”

五斗道长本招李指了指灵位道:“你是跟宋宜心、晨宜合那两个小家伙都是宜字辈的,今日我给你取法名曹宜生。”

“多谢师傅赐名。”

“上香吧,每个都上一根。”

曹春生点点头,将手中的点燃的香一根一根的插在上面,烟雾弥漫之下,他鼻翼周围散着一圈又一圈的清香,香气轻吻脸颊、头发,带来了几许清爽与些许清凉,丝丝透过单薄的衣服渗入肌肤,钻入心底,有如一缕清泉淌过。

空气也莫名的清凉许多。

不多时。

曹春生插完香,又在地上跪了又跪。

见他做完这一切,五斗道长本招李才长吐口气:“今天你为我弟子,我只说一句话。香是烧给活人看的,不是真烧给死人用的。”

“记住了。”

“再好的嘴皮,也不如自己的本领。”

“如今入了我五斗观,你需摒弃之前的尘世习惯,散去那些拉帮结派的心思,专心学静,学道。”

曹春生愣了愣,低头不语。

本招李也不去看他,长袖一挥,空气中弥漫的烟雾随即散去,然后掐了个印诀,一抹水花便将曹春生脸上残留的油墨痕迹拂拭而去,“你有习道的天赋,你静的下来,但在凡尘打滚的三十年已经消磨了你的心绪,若想往上走,那些习惯终归是要散去的,明天....从明天开始,你在山上住一段时间。”

“遵师傅话语。”

曹春生躬下身子。

本招李摇摇头,只是叹息数声,便又坐在树下入静。

离开道观。

曹春生走在遍布泥泞的石阶上。

心绪重重。

他知道自己不是学道的料子,若不是有李元艺的‘十年道童’经验,自己根本不会被五斗道长收为徒弟,他也知五斗道长心思,无非是不忍见一好道种泯然在尘世。

入道。

第一步便是静。

曹春生在尘世打滚三十年,依旧能在短时间入静。

天赋异禀。

五斗道长想让他摒弃尘世的一切,与他一块在山上修静,修道,一起参悟道经,他在曹春生的身影上看到了一丝,一丝有可能成为同道的机会。

“父母受害,我不得不管,不得不理。”

“等我寻到了那邪魔组织。”

“好师傅,等我报了仇,了了恨,解了怨,等那时我再陪您。但.....但现在不行。”

心思通透。

曹春生胸口没了堵,大步回家。

上山是晨时,下山的时候也到了吃饭时间,如今秋霜杀百草,回酒楼的时候零散的坐着几个脸红扑扑的老酒鬼,桌上点盘盐粒花生,一小壶梅花酒,一吃就是半天时间。

推开门。

冷风吹乱了珠帘,揉乱了人影。

“来了?刚好有点事跟你说说。”曹春生看着正跟孙锦唠嗑的李纯合,脱下厚衣,顺势拿起架子里的短衫换上,“孙锦,等会儿打完拳的时候,记得温一壶酒水,再切点肉。”

“好嘞,掌柜的。”

孙锦起身离开。

穿着一身发黄短衫的李纯合小步跟着曹春生。

院子内。

落满寒霜的柿子树下。

一抹劲风顺着拳力散开,击散了半空的枯叶,碾碎了叶的筋脉,也顺势卷来了一抹柿香。李纯合得了他爷爷的帮助,如今这一套无名拳法打的还算有模有样,颇为娴熟。

“沉肩!肩膀要有坠落感!”

“是!”

李纯合打的认真。

曹春生盘坐在一旁,小心的擦拭水铁指虎,这玩意每隔几天就要过一遍蜡油,直到这水精铁内部的水之气机,彻底的沉寂在里面,只有这般才不会生锈。

拳风滚滚。

寒风阵阵。

打了约莫两个时辰后,李纯合收功擦身。

曹春生也正好擦完指虎,将其包好,身子拔高时抖落一身枯叶,也连带起一阵脊骨咔嚓作响声。

自打吃了宫织的残魂之后,身子骨就仿佛出了些变化。

血气蠕动到极限时,板牙化尖牙,嘴角能一直咧到脖后根,就连身子骨也能钻出来几根似地,不过他自己到是没感觉到什么坏处,或许....这也是乾坤袋带来的?

掠夺邪魔之力?

“纯合,我明天要去观里住一段时间。”

“观里?师傅要去求安吗?”

李纯合一愣,他爷爷李元艺健在之时,那五斗观他也常去,无非里面住着一个老道士和两个道童。当时不懂事,如今家境衰落之后,才后知后觉五斗观是个多庞大的地方。

观,官。

非凡者才可居住的地方。

自家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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