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铁指虎（1 / 2）
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梅花县比以往要有人气的多。
不少来往的官兵张贴着告示，拿着跨栏隔离几处空地出来。
曹春生穿着一身山里捡的破旧薄衣，手里用推车拖着一具从营地里顺来的虎尸，刚走进城门就被一群人拦住。
“唉！米家酒楼帮工！干七天，一天两枚铜子！干的好的话一天结三枚，当天结算！！汉子有没有兴趣？”
“招挫香工！一天十枚！！”
曹春生推开这些嘴角打转儿的家伙，返回酒楼。
曹家酒楼。
自己出去了三四天，如今还是跟原本一样，一样的客人稀少，没个热闹劲儿。只不过原本贴报纸的地方，如今倒也是贴了几张招募帮工的纸张。
曹春生蹲在一旁，眉头挑了挑。
“孙锦！”
“哎！掌柜的回来了！快！！快去备些饭食！”
不一会儿。
一股炼猪油的香味儿飘在他鼻翼两侧。
孙锦将发着油光的手放在领子上擦了擦，他见曹春生盯着纸张，嘴角笑道：“掌柜的，县里要办一场游行法会，到时候会满街游行一番，咱这儿就是一处歇息地方。”
“歇息地？”
“我们这儿？”
曹春生站起身来，露出背后的虎尸。
在他的印象里，这般的好事情可从未降临过自家的头上，梅花县可是大县，县民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万人，除去大部分的苦工外，剩余的一两万才是这场法事的参与者。
他们大多数身份高贵。
自家又没个关系，又是一家专为贫苦汉子做土豆粉条炖猪肉的，怎么会轮到自家的酒楼？
疑惑重重。
孙锦嘿嘿一笑：“掌柜的，是五斗道长亲自改的路线。”
五斗道长？
好师傅！
曹春生吐出一口浊气：“去叫几个伙计过来，等法会召开的时候就炖这大虫吃，到时候记得给我把价格涨一点，那些老爷可都不差钱儿。”
“对了，之前买火星子花了多少钱？”
“两百枚，掌柜的。”
“行，去吧。”
孙锦点了点头，直接走到后厨。
大半个时辰后。
曹春生正在收拾这次外出所得，想着是揪出赵乙的把柄将他给放在明面上，还是等到有了些修为后，直接砍了他的头，拘魂问话，反正如今有了猫玉佩能遮住獬豸的探查。
忽地。
前面响起一阵清脆叫喊。
就看着面色紧张的眉樱子小步上楼，刚好跟要下去的曹春生撞个满怀。
“哎呦。”
豆大的眼珠挂在她眼角，刺的眼珠蓦的发红。
曹春生摸了摸逐渐有肉的胸膛，感觉不该是自己的骨头撞疼了眉樱子，索性拽住她手腕，关好门窗。
“你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我可忙着呢。”
眉樱子一屁股坐在床上，直愣愣的盯着曹春生，傻笑道：“我见楼主回去的时候就大肆购买护卫，而且之前那个随身的女人也不见踪影，你又好几天没回来，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赵乙回去有马骑。
自己又是下山，又是找衣服、推虎尸。
种种事情之下，也耽误了许多时间，这晚了几天回来，倒还让眉樱子以为自己死了。
曹春生摇摇头，将眉樱子拽起来：“行了，我知道你只是怕我死了没人给那些小乞丐筹钱，这几天县里不是要办法会吗？等结束的时候，你就让那些乞丐开始跪就行了。”
“为什么要等结束的时候。”
“我还没那么厉害。”
“哦。”
心思单纯的人，很听话。
眉樱子说完后嘴角动了动，她看着着急的曹春生，口中要道出的话语又吞咽了下去，只是拍打着长袍起身，道谢后又缓缓离去，一步一犹豫，最后忽地跑下去。
曹春生看了看，没有言语。
他知道眉樱子刚才想要求自己办事儿。
但关系不够。
起码...
现在的关系还不足以让自己无偿帮她忙。
思索赵乙的事情许久，依旧没个结果。
曹春生走到抽屉旁，将存钱的箱子拿出，连带着从山上搜刮的铜子、珠宝全部拿出来清点一番。
游荡者营地干的是劫人的生意，手里的钱是浮财，真金白银花不出去，自家性命也是朝不保夕，只能活一天是一天。几天前一把大火烧了他们的命，身上的财宝耐得住火，都一股脑的洒落在地上，也就都便宜的曹春生。
小些的五纹铜子，一百三十多枚。
大些的三纹铜子，十三枚。
最重的一纹铜子，一枚。
曹春生得了游荡者的所有财产，不算那些珠宝，光铜子就两千四百三十多枚。
那些游荡者绝大钱财都给了赵乙那个黑心货。
无他。
这深山小沟。
也只有她赵乙才能来。
曹春生盘算一番，若是法会上那些老爷吃的开心，自家说不定还能再大赚一笔，甚至直接摆脱经济危机，毕竟，结识人物可比吃饭重要。
拿出八枚三纹铜子，小步朝李铁匠家走去。
李铁匠，全名李有山，是跟着李元艺一同的军方随匠，专门锻造那些杀伤力大的火药武器。这次能杀死那些游荡者，除去地下近百小鬼的功劳，这火星子绝对能顶上第一。
穿过北山坊的巷口。
直达一处阴暗角落。
李有山正躺在门前的躺椅上摇晃着身子，左边炉上烧着茶水，烤着糍粑，手里攥着一柄黑木烟斗嘬的滋滋响。听见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声，他缓缓站起身，吐烟道：“怎么？火星子又不够了？我说你啊，这如今身子骨瘦的厉害，你还老实？”
曹春生笑了笑：“老实是不可能了。”
说完他取出腰间的八枚三纹铜子。
“算是我之前补给你的工钱，我知道那玩意一颗接近一百枚，但你我相识一场，你这老家伙总要赚些风险和棺材钱吧，要不然，等你死了，我还得找地儿挖个坟去。”
“去你妈的。”
李有山看着六十多岁，但常年饮酒下弄的面色发红，嘴皮子也跟着在军队里弄的一口地道梅县话。
他伸手接过铜子，但只拿了六枚。
左右晃晃后，铜子在阳光下散出一道红色霞光。
李有山嘴角咧笑。
“你家孙锦之前给过我两枚了，你若执意要给的话，我也不介意。只是这店里新打造的指虎可惜了，用的还是军里剩下的水精铁废料......”
“货呢？拿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