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浪子回头、求教（1 / 2）
后厨干活的是个退休李老头，据说以前跟过朝里的御厨学过几手，手艺深得周边食客认可。
其中拿手的便是土豆粉条炖猪肉、碳烤羊羔、蒸米糕、梅花三鲜饼、梅枝猪心.....其中食材新鲜、用料充足、价格便宜的土豆粉条炖猪肉是最受食客欢迎。即便是曹春生这个掌柜的也最爱点此饭。
无他。
酒楼缺钱，难以过一个富庶生活。
自打父母死后，曹春生变卖武馆地皮、家中古董，只要什么值钱都被他一股脑的卖了出去，所得之钱又上下打点，只求能得些父母死去的线索。但邪魔之事太过于敏感，即便是查到了什么，最后也都草草收场。
一场寻觅线索。
耗尽了自己几乎除去酒楼外的所有财产。
如今家中入不敷出，楼里小厮的铜子也只是靠着酒楼的收入勉强持平，但县里乱象初显，日后估计连持平也得不到，估计到那时候，自己这酒楼能不能开还不一定。
节俭不是长办法。
家里需要开源！
曹春生散去脑中所想，他看着桌上的土豆粉条炖猪肉，一边饮酒，一边动筷，完全不顾旁边还有一个紧张上头的眉樱子。
酒是梅花酒，县里销往外面的特产。
“曹春生！我....我可以给你钱，宋爷爷说你是厉害人物，会有办法帮我筹齐钱的。”
“谁说的？”
“宋家戏班的宋爷爷。”
清脆的声音打断曹春生的吃饭享受，眉樱子手指紧紧攥住身上白色衣袍，她发丝间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搅乱了猪肉和土豆的香气。
“春花楼的姑娘都有你这般香气吗？。”
曹春生皱着眉头伸出筷子。
第一次去宫织家的时候，她头发上也有这股香气。
“不....不是，只有被楼主看重的艺子才会赐下青花膏，用这东西抹头发的时候，会有淡淡的香气。”
眉樱子低着头，把腰间包裹住的一个铁盒打开，伸出手掏出一小团白色膏物抹在手上，然后轻轻揉开。
不多时。
一抹清香飘荡四周。
“我可以告诉你筹钱的法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啊？你...愿意教我？”
眉樱子神色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可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过分？”
曹春生蓦的站起身来，脸颊埋进眉樱子的秀发之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也多了些莫名的肆意：“这算不算过分？还是说...我可以更放肆？”
“不要！”
眉樱子突的推开曹春生。
咣当一下。
曹春生身子猛的受力，不受控制的跌在地上，脚尖钩住桌角，连带着上面的饭食和酒水一同洒落在地。
一时间。
周围一片狼藉。
“我....我不是故意的....”
眉樱子站在一旁想拉起曹春生，但却被他一把甩开手臂，大笑道：“你个小女生气力还不错，我与你说好，只要你每日与我汇报你家楼主的消息，我便帮你筹集铜子，帮那些乞儿用来治病、买冬衣的钱。”
“放心，除此之外，我不会干其他的。”
“你要我家楼主的消息干什么？”
眉樱子蹲下身子，收拾起来地上的散落的饭食，盘子。
“我今年三十了....”
曹春生干巴巴的回答，只道了一句自己的年龄。
“你想要个夫人？可....可我家楼主是男的啊，你....你莫不是有龙...龙阳之好？”
春花楼，梅花县有名的唱曲儿地方，但里面大多数招的都是男角儿，而且每日去那儿的地方也都是些女人，眉樱子和其他姑娘在里面算是个例外。
也因此。
曹春生一直以为春花楼的楼主是个女人。
毕竟，哪个男的会赐香膏？！
沉默许久。
他看着愣子原地的眉樱子，蓦的道了一句：“知道就好，但不要往外传，若是我从外面知道了这事儿，即便你在春花楼有些名气，我也定费尽手段弄死你。”
“我...我知道了！！”
眉樱子将饭食堆在一旁，站起身来。
曹春生撇了她一眼，默默道：“你为那些乞儿筹钱做什么？真只是为了帮他们度过寒冬？他们可是外族的野种，即便你帮了一次又怎样，只要县里不接纳他们，到头来，也只有死在平山坊的水沟里。”
“他们也是人，不该如此.....”
眉樱子脸色低沉，脑子里也不知道在回想些什么。
曹春生被她幼稚的话语激的一笑，但又想到之前见过的乞丐兄妹俩，神色也不禁一沉。
沉默片刻。
他叹口气道：“一个月之后，让那些乞丐沿着县大门口，一步一跪拜，并且口中吆喝着只要从县头跪到县尾，就有人给他们买衣服，买药材治病的话语，对了，给我多叫些拖家带口的乞丐跪，一直跪到县衙门口。”
“至于那个人么，就说我的名字。”
眉樱子被他说的话语愣住身子。
思索一番后。
她才仔细看着面前枯瘦的男人，面色蜡黄，干瘪的身体露出肋骨，嘴角还残留着之前饮酒的残渣，但神采异常，说话间总能透露出一股肆意恶气。
“天生恶气汇胸膛。”
“三分凶人。”
眉樱子低下头，道：“要是这般的话.....那些县民即使被激发出了善心，到时候您也会承担很大的恶名，这事情我不想干....今天叨扰到您了，万分抱歉。”
话语未落，眉樱子躬下身子。
曹春生的计划很简单。
自己是县里的酒楼主，乞丐都是些下贱的杂种，而且县民大部分也知道自己如今家产不在，很难支付这些乞儿买衣、买药的钱，到时候就是一个装作有钱的人物，来欺骗这些已经走投无路的穷苦家伙来取乐。
只那时。
漫天的痛骂一定会淹没曹春生。
随着带来的也有无数县民心情激愤，那么那些乞儿的医药钱就很好凑齐。
但这一切，只有自己背负恶名。
不过曹春生到是不在意这些，他需要眉樱子帮他获得宫织一伙人的线索，而且既然答应了李元艺的魂灵帮他报仇，那就一定要做到。况且山糠也在宫织的记忆之中，这家伙既跟杀死李元艺的人是一伙的，又偷视自家父母的死。
是个重大的嫌疑人！
如今的局势只有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直接擒拿山糠，取他魂灵拘魂来夺取记忆。
二是探察春花楼楼主的消息，毕竟他身上有宫织发丝香气和剥皮店尸体的来源，很可能跟山糠、宫织他们是一伙的。
凡事要多备路线。
山糠如今武艺厉害，可能跟宫织一样，化作了邪魔，有了厉害术法伴身。
自己如今身子弱小，连眉樱子都能推动。
强行杀山糠，不妥。
如今之计划，只有先调查春花楼楼主的消息，再等候时机，等到一月之后，自己成了五斗道长的徒弟，一切都会不一样，无论是欺骗县民的恶名，还是身子的调养。
都会不一样。
在仙朝，官毕竟是官。
自己即便是在那层官皮表面，那也是县民难以攀附，难以叨扰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