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梅鸡窟35（1 / 2）
旭日东升，眼中的风越发的肆虐，曹春生和林御海并排走在涂卫坊的街道，如今是巡逻开始的第五天，除去第一次的小刁难，往后数日再也没有任何的阻拦，只是楼上开窗观看他们的人物越发的多。
仿佛在看一个园子里的动物。
“天越发冷了，若是今年的雪厚些。明年估计河水涨的不错，到时候我出河也能好一些。”
“明年就走？”
“嗯，法坛做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再将家里供奉的真君像请过去，船只的安危也能有所保证。”
“回来我请你吃饭。”
“好，我可记住了哈。”
林御海嘿嘿笑着。
曹春生从马背上俯视过黎明前的坡道，过些时候，等到了年底到正月的这段日子，涂卫坊这条坡道就会被大雪所覆盖，那时候县里的邪魔霍乱若是还未曾解决。自己等巡逻的时候可就遭了罪了，棉裤、长皮靴、披斗篷、带围巾，穿着着实有些麻烦。
“曹大哥，今天巡逻完后，开大人想跟您一块去鸡窟玩乐一番，您若不想去我便回绝。”
松弘快凑到耳边，小声念叨。
“鸡窟？”
曹春生思索一番，看向林御海道：“你去不去？我正好买了只斗鸡，到时候与你展示一番。”
“不去。”林御海挥挥手：“老爷子要开始准备请神像的工作，我最近可能不会常来跟你一块巡逻了。而且再过几月时间就落雪了，到时候家里的祭祖也是一件大事儿。”
“哦，也对，你家如今就你一个在屋里。”
林家虽然产业做的大，但留在梅花县跟林伯臣一块经营生意的也只有林御海一人。林伯臣他孕有五个孩子，其中三个在出海的途中陨落，除去林御海，剩下一个是他的哥哥林御申，如今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在府城的‘三阳学堂’学习。据说文采不错，又凝聚了文心，有往上面升的机会。
曹春生扭过头去：“我应了，你直接与开明山说吧。”
“是。”
松弘快退到后面。
曹春生听着耳边呜咽的寒风，身子蓦的一抖。“快些巡吧，这涂卫坊总是感觉比其他地方冷飕飕的。”
“有吗？”
林御海张开手，充满脂肪的肚子包裹住五脏，沉沉的压在马背上，将上飞溢出的冷气口堵住。
曹春生撇了一眼：“不是温度冷，是压抑的冷。”
日暮黄昏。
残阳黯淡。
天边好像点了一盏昏黄油灯。
曹春生怀里抱着之前从野人那儿买下的三花鸡，望了望门楣上落着‘梅鸡窟’的三个字。
“曹兄没来过？”
一旁同样捧着斗鸡的开明山咧着嘴，显然是这几日县里的状况安稳了一些。他身为开云的儿子，又担任了捕快的头头，县里的安稳就是如今他最大的任务。
“没。”
曹春生安抚怀中三花鸡，撇了眼开明山怀里的。
嘴细而尖锐，鸡冠细直，爪子底下环了一圈厚厚的茧，脖子周边绕了一圈金色，尾巴散着跟金菊花一般的羽色，这是很正宗的菊阳县金菊鸡，不过以开明山的财力，这玩意估计只是用来玩玩。
“不愧能成为五斗道长的徒弟。”开明山招招手后面跟着的奴仆，视线却停在曹春生怀中的三花鸡：“曹兄从哪儿弄的这三花鸡？你难不成也要参加斗鸡比赛？”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咱梅花县的本地三花鸡大多数都性情淡漠，不爱多动，曹兄若是选了此鸡，在鸡窟可是要吃大亏的。”
“玩玩而已，输赢无所谓。”
“无所谓...”开明山念叨一番，后面的奴仆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令牌递了过来：“十月十六，梅鸡窟，到时候我会办一场斗鸡比赛，曹兄若是愿意，尽管来玩玩，里面花的铜子都算我的。”
“去玩还需令牌？”
曹春生眉头一挑。
之前站街的鸡女可没跟他说过有此物的存在。
“要的。”开明山嘴角咧笑：“这次来的人物都不简单，一些选拔的手段还是要有的。”
“如今邪魔霍乱，他们不去办公？”
能从开明山嘴里说的不简单，那大抵就是县城里有名有姓的官员、中层人物。
“曹兄还是年轻了些。”
开明山没有回答，拽着曹春生往里面走。梅鸡窟坐落在北山坊的中央地区，之前见过的青斗鸡石像便是他的招牌，整体四层木楼结构，最顶上的一层专供官员、富商专用，中间两层则是玩乐，歇息的地方。至于地下的楼层，那儿才是县里最盛大的斗鸡场地，也是最大的金银窟。
“见过开大少爷。”
“祝少爷日进万铜，福气满满。”
鸡女清脆的声音婉转悠长。
曹春生撇了眼她们身上裸露的白肉，身子莫名的一热。道经里说色从意出，意又诞生在肉体，自己这副躯干三十岁的年纪，但也不至于这般......
不过，自打五斗道长教导了‘招李六气青风小箓’来凝聚元阳真气，这般的情况就越发的多，甚至每日的内裤上也都会有许些的白渍。
他低着头，今天穿的是长袍。
还好。
“曹兄我可提醒你一句。”开明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撇撇嘴：“这些外面的家伙可都不干净，你若是想要了，我等会儿带你去顶楼，那儿的资源可比门口的强的多。”
“观里有规定，先进去吧。”
掀开珠帘。
从一道椭圆形的扇门进入鸡窟。
一路走去形形色色的人物映入眼帘，穿着丝绸雕花大袍的富商搂着几个鸡女，手里不断在两块白肉上摸索。这儿是梅花县最大的消遣场所，各类玩乐手段一应俱全。下层穷人渴望摆脱当下的贫苦困境，往往都会带着一身铜子、山上野鸡，找个合适的斗鸡场地一会儿笑一会儿嚎。
有人说梅鸡窟是除去考功名以外，最容易翻身的地方。
但有人说终究是有人说。
曹春生虽然也听过一些小人物博取大把钱财而离去，但不到三五月就再也听不到此人的消息。鸡窟暴富时常有，唯一不变的是如今的梅鸡窟的灯火，彻夜点燃，直到白昼。
梅花县的不夜城，梅鸡窟。
开明山带着曹春生径直走入地下一层，此刻已经同时开展了好几场斗鸡赛事，不大的一个圆圈围满了人群，汗水夹杂着鸡血的腥臭飘在半空。围观人群嘴角喷出的唾沫掀起一阵疯狂的呼啸声，接连吵醒了静住的气流，吹起地上的鸡毛。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