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赤玄铁矿20（1 / 2）

齐博茗眼神犀利的扫过众人，在斩玄等人身上稍作停留又移开目光对楚屏道：“听说找到新的证物，快带本官去看看。”

楚屏做了个请的动作，有衙役上前带路。齐博茗打开箱子，里面装的是半成品的箭簇以及刀剑等兵器，另一个箱子则装着赤色的矿石。齐博茗不解的问道：“这些便是证物？”

楚屏道：“还是请押送证物的少侠详细告知。”

苏沐后面的斩玄上前道：“各位大人，草民斩玄，是苏沐的结拜兄弟。这次我们原本是陪同苏大哥一道进都认亲的。可经过开阳县时，我们在郊外遇到了受伤的官兵，当时匪徒已经点燃炸药准备炸毁山寨，我们冲进去救了些人。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其中就有一条公认的：不和官府的人作对。可这些匪徒不但手段残忍的杀害官兵还试图毁尸灭迹。苏大哥觉的事有蹊跷，于是留下我们在开阳暗中走访。”

齐博茗看着苏沐，插嘴道：“苏公子倒是有心，只是为何自己不留下继续寻找证据？”

苏沐道：“我二哥战死沙场，苏家只剩我一个男丁。我自然要快些回到苏家认祖归宗。”

回答的倒挺自白。

齐博茗没有再问，苏沐示意斩玄继续。

斩玄接着道：“我们只是江湖上的游侠，本也不擅长做这些追踪寻查之事。走访了几天却一无所获，本打算放弃，进京都与苏大哥汇合。谁知当夜就出了变故。”

斩玄顿了顿道：“我们一路走访到了开阳县南面，就是丹栗山那附近。当时天色已晚，我们便在山脚的一家客栈投宿。这客栈位处路口，交通十分便利，白天常有商队来往。那夜睡至三更时分，我们听到外面有车马走动的声音。您知道习武之人的耳力比一般人是要灵敏些的。我们想着可能是赶路的商人起早赶货上路便没理会。可那马车似乎有些多，按那数量就算摆满客栈的后院也未必摆的下，我们起身从那窗缝往外看了几眼。

那些马车车身用油布包裹严实，车上的东西似乎十分沉重，拉车的两匹马显的十分吃力，赶车的车夫使劲拉马的缰绳，好不容易才将马车赶到大路上。我们觉得这些人行迹可疑，便顺着地上的车轱辘印子悄悄跟了过去。”

这时有衙役进来奉茶，他们利索的把茶一一摆好又退出厅去。几口热茶下肚，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斩玄又继续道：“我们暗中跟了一路，见他们把东西运到了离城门不远的一个废弃仓库里，周围还有不少彪形大汉看守。我们合计一番等到天黑，悄悄潜进里面看个究竟。”

齐博茗急问道：“里面可是你们带来的这些东西？”

斩玄点头道：“就是这些证物，仓库里摆着成百箱用油布包裹的箱子，我们开了几箱查看，装的全是这种半成品的兵器。事关重大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只拿了几个样品就退了出来。”

众人都看着他，等他继续。斩玄舔了舔有点蜕皮的嘴唇，道：“我们又回到了那家客栈。想顺着马车来的路再看看。可他们早把痕迹抹去，我们上到山瞎找没有任何线索。

我们只能守在客栈等他们再次行动。等了有三四天，果真又有动静。他们又从山上运东西下来。我们顺着反方向的踪迹，一路进到了山里，那里有一处山坳被人布置了大量的陷井，里面山深林密的，我们只好绕着山坳爬到了山顶。从上往下看，那密林深处灯火通明，隐隐约约还有不少人在来回巡逻。”

楚屏拿起矿石问道：“那里有这些矿石？”

斩玄点了点头，道：“当时天色将明，我们只好先回客栈再从长计议。我们对那地形不熟，山里还有重兵把守，正苦于不知如何进山探查，还是多亏了那客栈的老板。那老板以为我们要住上一段时日，有时也会拿上酒菜和我们聊上几句。他和青山越聊越投缘，最后都快要插香结拜了。”

说完斩玄看着青山，青山呵呵笑道：“其实，姚老板还是颇有几分江湖人的豪气，和我们意气相投还免了我们好些房钱呢。”

屠苏敲了敲桌子，道：“别跑题了。”

青山清了清嗓子，道：“姚老板以为我们住在这里是等着进山挖矿呢。这事本是个秘密，姚老板和我混熟后才肯告诉我的：据说这丹栗山里藏有金矿，以前也有不少和我们一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被带进山里挖金子，他们挣的工钱也都是金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要是去挖个一年半载的回来，个个还不得摇身一变成了富翁公。可姚老板却劝我不要去挖这矿，你们可知是什么缘由？”

屠苏又敲了敲桌子，催道：“别卖关子！”

青山撇了撇嘴继续道：“原来那些去挖矿的人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姚老板说山后面有块乱葬岗，每天夜里他们都要往里埋新尸体。我当时有些不解问他道‘这金矿难道不是朝廷的吗？既然死了人，官府难道不给抚恤银吗？’”

厅内几个当官的挺了挺脊背。

“那老板把我拉到一旁悄悄的告诉我，原来那是一处私矿，是瞒着朝廷偷偷开采的矿石。所以他们从不敢在本地招壮丁，都往远处去找，直接签了生死契带过来的，有些甚至是直接套上麻袋撸了来的，有死无生。”

齐博茗听到这，面色已是铁青，道：“后来呢？”

青山道：“我不以为意的跟老板说富贵险中求，我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与其苟活还不如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衣锦还乡呢。我看姚老板知道这么多内幕，说不定还知道怎么进矿洞，就央求他给我引荐。姚老板见我执意要去，给我出个主意，去做那抬尸人。那活挣个富贵是不可能，可求个温饱还是有的。我问他什么是抬尸人？他说就是把那些挖矿死了的人抬到乱葬岗去埋了。”

众人听的全神贯注，青山有些得意的摸了摸鼻子，继续道：“姚老板说这些都是他听来传闻的当不得真，可山里有矿却铁定是真的，只是矿山里他也没有相熟的人。而且抬尸这事靠不靠谱他也不能确定，他也是听上次来这吃饭的客人，乘着酒兴说过一嘴。姚老板见他说的事新鲜，便送了他一壶酒让他多讲一些。

那个客人高兴，便告诉姚老板，只要白日里，头上戴个槐树枝编的草帽，坐在半山凉亭里等，就会有人来找他们去抬尸。

我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戴着草帽去到那凉亭，亭子里坐着几个和我们一样戴着槐树草帽的人。等到天都快黑的时候果真有人下山来接我们。几个黑衣斗篷的人手里握着大刀，他问我们是不是六爷介绍的？我们也不知道六爷是谁，只能胡乱跟着点头。之后他们蒙住我们的眼睛，装在一辆马车上摇摇晃晃的朝山里去。马车走走停停，我听到他们在核对令牌。到了矿山又换了人带着我们进到一个山洞里，弯弯绕绕的走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直到一股恶臭刺激的人快无法呼吸才停了下。

我们解开布条，发现自己站在死人堆旁边。有人吓的大叫，还有的边吐边尿裤子。尸体堆的得有这么高，那些尸体有的已经长了尸虫，有些刚死不久。领我们进去的人蒙着脸，呵斥道‘就这点胆还敢来做抬尸人？早晚自己被自己吓死。麻利着点，把这些尸体搬到后面的乱葬岗去埋了，再把这里打扫干净，洒点石灰。听见了没有，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