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湾，三城会议34（1 / 2）

白湾整理好着装，穿了一款修身的弯月地长袍。重回兰律城后，他与觅哑暂住在一座毗邻古珀河的小宅内，距七城广场很近。白湾只需要步行即可到达他的目的地——七城广场北面的高阁群塔。

他要去见见络纹，那位被他推入“监狱”的大主。

他希望缓和与这个男人的关系。他并不为自己在七城会议上的雄辩感到骄傲，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以削弱络纹的根基。

其实，七城会议并未判罚什么，与外界盛传的定罪更是毫不相关。六位大主仅是建议络纹冷静一下，让他暂时在高阁群塔中休息一段时间。背后的主谋什巴对这个结果没有什么不满，她也清楚自己无法立刻扳倒老对手。

白湾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什巴和络纹斗争中的棋子，他得当个下棋的人。

他认为自己与络纹之间存在着缓和的可能性。首先，此次辩论并未实际上动摇络纹的根基；其次，络纹应当明白大主之间的关系有着微妙的平衡，随时都可能发生骤变。

白湾带着两瓶酒来到了高阁群塔。这片华丽的塔群是用来招待外来贵客的，但有时它也偶尔会承关押显赫犯人的职责。于此，可以俯瞰大半古珀河景色。高塔的基座是座两层高的方楼，那里住着三个厨子、五个舞女、十个乐手和十五个奴种。

刚一上楼，白湾就碰到了络纹的两个妻子。她们一个送给白湾一个白眼，一个向他身前吐口水，之后挽手扬长而去。

白湾轻笑，登上三楼。餐厅香气四溢，桌上摆了六道菜，是烤猪颈肉、炖鱼、柠檬胡椒生羊片、焖蚕豆、煎菜饼、醋拌蔬菜和稻粒，小碟子里盛着生洋葱、生辣椒和黄豆酱。

络纹抬头瞥了白湾一眼，便低下头吃饭。这种不友善反而让白湾舒服——远比此前虚假的热情令人放心。

白湾自顾自拉开凳子，将葡萄酒打开，斟入杯中。“不喝一杯吗？很久没喝酒了吧。兰律的规矩真有意思……女人不能带酒上街。你的姐妹、妻子和女儿们没法给你解馋了。”

见络纹抬眼看了一眼酒杯，白湾便先喝了一口。络纹这才接过酒杯，啜饮一口。

“我预料到这一天会出现。”络纹并没有放下敌意。“我作为兰律城内最有声望的大主，注定会与一群阴谋家决斗。”

你可真他妈的能给自己脸上贴金，白湾心想。他说：“这只是休假，让你从繁杂的事务中暂时脱身。”

络纹笑笑：“我很清楚是谁让你站上七城广场的。什巴那个寡妇……她喜欢年轻男人，在她年轻的时候榨干了好几个好小伙子。等她老了，不能干了，就怂恿你们替她冲锋陷阵击败敌人。”

“所以你仍然认为，将你击败的不是七城会议，而是什巴。”

“七城会议？戏台子罢了。白湾，你以为你的演讲令人热血沸腾吗？你以为是你的话术让你扭转了局势吗？不，这都是什巴的功劳，是那场界河战争帮了你。这些好消息加在一起，让人们越来越喜欢你……而我呢？那些欢呼的蠢货全然忘了我曾替他们谋了多少好处，人们就是这么健忘，尤其是那些低等贱民。”

“七城会议从来不能决定什么。在你声望达到顶峰的时候，七城会议就是你的工具。但当你稍稍往下坡走，其他六个城主就巴不得踹死你。”

络纹似乎宣泄了他多年积攒的不满，他饮尽了杯中酒，塞了一块烤猪颈肉。“等着吧，你的新对手早晚会出现的，说不定今天下午就来了。”

白湾离开了高阁监狱，对络纹诅咒一般的预言耿耿于怀。他很讨厌“等着吧”这种句式，仿佛之后发生的所有倒霉事情都能跟这个预言扯上关系。回到庄园已是傍晚，什巴的马车在门口等着他，今晚还要给六城大主送行。

餐厅外摆满了鲜花和酒桶，乐队开始演奏，侍者们紧张的列队等待。二楼大厅已经被重新布置，鲜花拥簇着五张大圆桌，阳台也被打通，可以视线无阻的欣赏古珀河夜景。

白湾再次见到了则西，他修整了眉毛、胡须、鬓角和鼻毛，换上了一身明显不符合他身材的袍子。“你穿得真恶心。”白湾偷偷揶揄他。

“这倒没什么。”则西不自在地打量周遭，“我到底他妈算是什么？你看看那些领主的儿子们，大多都二十多岁，三十出头，我呢？我可以当他们爸爸了。”

“那得怪你老爹不给你腾地方了。”白湾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则西长寿的父亲，他在椅子上开始打盹了。

“谁让我爹长寿呢。”则西挑挑眉毛，“但有的人就比我幸运多了。”

顺着他的目光，白湾看到了一个年轻人。他约摸二十岁出头，体态微胖，头发微卷，白皙的脸庞上有一双琥珀色眼睛。那只大鼻子下是一双薄嘴唇，总是似笑非笑的紧闭着。来往的领主和家属纷纷向他点头微笑，足以证明这个年轻人的不俗地位。

“他是雷击城的喀沁，在上个分轮镇压了两次运输队起义。他爹才为儿子着想呢——直接让雷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