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湾,河满都(1 / 2)

白湾被觅哑叫醒,屋内漫着昨夜的甜腻气息。

“是你哥哥。”

白湾几乎已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家族正忙着复国。与觅哑共度的时光走得太快,他只记得他们不停地拥吻,睡觉,也知道自己已无法离开这个女孩儿。他再次亲吻了一下她的丰唇,披上一件袍子离开床榻。

克荷台坐在清晨寡淡的日光里。伴他许久的浓密胡须被刮得干干净净,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红润。他今日的穿着也不太一样,披上了堪罗人传统的深蓝金袍子。

“你那堪罗人的活力注入得差不多了吧?”克荷台问,“是时候恢复一下你自己的活力了。”

白湾坐在哥哥旁边的桌子上,调侃他的深蓝色袍子:“你要结婚了吗?穿成这样。”

“不是我要结婚,而是柏河要结婚了。”

即便白湾不太在乎自己的长兄,他仍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他不过只是在白墙镇度过了短短十天,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要再娶了。

“跟谁?”

“还不知道。父亲接受了沙加兰石的邀请,准备前往沙加人的首都河满都。”克荷台沮丧地说:“他不准备渡海了,希望从沙加人手上买一块地,扎根于此。”

白湾恍然大悟:“所以父亲准备求一个联姻,稳固关系。”

克荷台点点头:“柏河的两个妻子和三个孩子都没能熬过雨……他需要找一个妻子。沙加兰石有六个女儿,三个待嫁。这是个大家族,沙加兰石的妹妹甚至比他的女儿年纪还要小。”

“看来他老子和我一样,永不疲倦。”

克荷台检视自己修长的手指,说:“你也准备准备吧,跟我们一起去河满都。”

“我不想去。”白湾满不在乎地答道,“父亲也不会想到我的,就让我在白墙镇待着吧。”

“别傻了!”克荷台低声斥责弟弟,“你以为他会落下你吗?如果我们要在这里定居,谁都跑不了——都得找一个沙加女人。”

“我只想要觅哑。”

“你可以等娶第二个、第三个的时候再娶一个流沙种。快准备一下,你不是想了解了解这片土地吗?也许河满都里面有好玩或奇怪的家伙。你不是个孩子了,你快要十九岁了。”

白湾被克荷台推回了房间。觅哑已经换好衣服,她不再披松垮的睡袍,而是换了出门的行装。

“跟我去吧,觅哑。我要直接向我父亲说明我要娶你,而不是什么沙加女人。”

觅哑轻佻地说:“我可不一定会选你。”

“为什么?”

“我还没见过哪个王子娶过流沙种。我们是无名的情人,从不在族谱里留下名字。当你父亲同意你娶我之时,也是将你踢出家族之时。我并不会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傻小子。”她靠近这个男人,丰满的身体贴在白湾的胸膛上,“你会见到更加……让你难以忘怀、欲罢不能的女人……”

“到时候你就会忘了我。直到你儿孙满堂,家大业大时,可能在某个夜晚,你才会想起初来乍到时和一个流沙种度过了平淡无奇的几天。”她推开白湾,“走吧,傻小子。”

觅哑的话令白湾恍惚。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堪罗营地,换上了蓝袍,再跟着父亲上了马车。面对父兄们满是轻蔑与嘲讽和的眼神,白湾一言不发。

堪罗人满载礼物的车队抵达了沙加人的驻地。他们先是在这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随沙加人一同前往河满都。太阳落山后不久,在绿洲的尽头出现了一片灿光,那是河满都。

沙加人为落魄的堪罗皇帝准备了足够盛大的欢迎仪式。道路两侧的灯都被点亮了,如同一条光路直入都城,两侧窈窕的舞女随着乐队的鼓乐欢快起舞。靠近城市,卫兵们将好奇又热情的居民挡在两侧,人们欢呼着,张望着,甚至有人用堪罗语喊道:“家!”

在热烈的簇拥下,车队穿过两道厚实的城墙,驶入城市。新都规划的十分工整,东西走向的哈马大道贯穿中轴,南北两侧分立着形状各异的建筑,城市正中央则是河满都大殿。

沙加兰石和堪罗人下车,步入阶梯状的宫殿。它共有三层,造型十分简洁,通体被刷成干净的纯白,只有顶层的宫殿广场四周有八只雄鹰的雕塑。之字形的楼梯往复折返,直通顶层的宫殿。

进入宫殿内部,奢华便立刻取代了宫外的简洁。路过拱门,湿润的空气迎面涌来。沙加人挖掘了四个矩形水池,用河道连接,将收集的淡水灌入其中。池中是水生植物和鸭子,两边则种植着石榴树和无花果树。

在宫殿二层地大厅,沙加人已安排好了座位,正中央的横排是沙加兰石和堪罗皇帝的位子,两边则是各自的长子;两侧竖排则是宾客、高臣和家眷的位置。座位身后已点燃了香精油,桌子上摆好了洗手盆。

沙加人和堪罗人陆续就坐,沙加兰石说:“此前的会面,我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今日请尽情享受!”

之后,奴种们开始上餐。每个人得到了两个陶罐:一个是烘烤的面包,一个则是由面包发酵的啤酒;接着是用橄榄油和盐调拌的芹菜、无瓜果、豌豆和甜瓜;肉类是小罐炖羊肉、牛肉干和烤鸡;最后,奴种们还推来两头烤猪以供分食。

克荷台提醒白湾瞧瞧他们正对面的沙加王的女儿们,然而白湾看了一眼便只觉扫兴——她们丝毫没有觅哑的风情与活泼,甚至还不如舞女更吸引自己。

随着晚宴的行进,一部分人先行退场了。只留下了沙加王的家人与堪罗人。克荷台不断地拉扯白湾的袖子让他别再胡闹,然而白湾已控制不住醉意,将两位娇俏的舞女一把揽入怀中开始狂吻,引得一片哄笑。

堪罗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沙加兰石却哈哈大笑道:“欢脱的野马才播得了好种。”他又唤了几个舞女,将白湾带出了大殿。

如此这般解脱才是白湾渴求的。他搂着四个舞女来到一层花园,将她们拖入无花果林中。这些香气四溢的女孩儿们替他脱掉长袍,擦拭汗水和酒水。白湾似乎突然忘了他刚刚为觅哑流下的眼泪,忘我地投入到了新的世界。

当克荷台再次唤醒他时,他还以为刚才的欢愉是一场梦。但他身边躺着的不再是觅哑,而是四个睡去的舞女。床单和被褥上,是正缓缓蒸腾的汗水和香气。

“好一个对觅哑忠贞的男人。”克荷台讽刺道。

白湾将自己的黑发捋到脑后,尴尬地问:“宴会结束了吗?”

“天都快要亮了。”克荷台坐下来,眼睛瞄向舞女们露出的腿和屁股。

“快找几个女人吧,哥哥。你已经憋不住了。”

“我们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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