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北宁(1 / 2)

那是一片煞红的花海,那种艳红像是用人的鲜血染成的。她倒在花海中央一条蜿蜒的小河里,逐渐下沉,河水浸没了她的身体,她闭上双眼,逐渐失去意识。

这个地方曾经不见一点亮色,暗无天日,唯一的花种还这般固执的千年一开,一落千年。

几乎没有人见过此处花开,换句话说见过花开的人都死了。

她要喘不过气来了,这河水像是禁锢她的藤蔓,使她四肢无力,站不起身,这种绝望之境,让她没有一点喘息的空隙,她觉得她要死了。

也不知是幻觉还是其他,她突然感觉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纵使是万劫不复,不得轮回,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三月入尾,清风徐徐,百树嫩芽初绽,冬梅如美人落泪般融了雪水。宁朝京都箐州一派灯火长乐好景。

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似都是为寻这“常乐楼”里的说书大家王老板来一饱耳福。常乐楼内目光所及之处皆站满了人,只留下台心一点,摆着张檀木桌,后面挂着幅不知是哪朝哪代的字画,坐着个粗眉小眼,手盘桃核的“说书人”。

只见他神情认真,眉眼间都是戏,有模有样的在那谈论神话传说:“相传这千年前,人界有一大难,可谓是山火滔天,水浪成山,此乃天灾非人祸也。家家户户流连失所无家可归,被饿死的,烧死的,淹死的数不胜数。”说到这,他突然顿了顿,低下头来叹了口气。

听众们急了,挤在最前面的男子大声叫唤到:“您别停啊,后来怎么样?”

说书人眼珠一转,又笑道:“世分三界,人界百姓心向天神,为天子臣民。此情此景受天界众神众仙怜悯,一神女下界平复灾祸,使人界再获新生,百姓重得安宁。”

“是哪位神女?”

“可有纪念她的庙宇,我要去拜拜。”

“真想一睹神女芳容。”

问题哄乱而上,说书人摇了摇头,直言道:“此乃天机,你我凡人怎有此幸知?”

众人正值扫兴之际,后排围着的一些官家小姐,才有空插一句问道:“莫谈这些过往了,如今箐州城的百姓皆知南宫少主南宫亦宸即将迎娶北境的北宁郡主,这北宁郡主是何许人也?怎就突然有了这婚约?”

厢楼上一位身着素雅青羽白衣的女子,面上带着薄纱,悠然地喝着茶。

“南宫少主,玉树临风,文武双全,不过自幼便清心寡欲,志不在仕途。这南宫王爷虽然还有个次子南宫昱清,可终究还是不如少主的才华,而且少主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继承王位的年纪。南宫王府这才同北境的定北侯府商议结亲。这北宁郡主,生于北境,长于北境,固然是直率洒脱之人,至于为何答应了这门婚事,兴许也是看中了我们少主的美名俊貌吧。”

听完,白衣女子放下手中的茶,茶水四溅,再附上一锭银子,便扬长而去。嘴里轻蔑道:

“这江南之人就是有趣。”

箐州城东南角,有一处偌大的竹院。向南傍着箐平河,往北倚着月青山,名唤“沁园”,是宁朝唯一的道家学府。

逐渐入春,常有山雀啼鸣,摇曳悠扬悦耳之声。

园内有一湖心亭,师者蒋正与弟子南宫亦宸正在手谈棋局。

蒋正执黑棋,稳占上风,浅抿一口清茶微笑道:“徒儿近日似有心事,往日与为师下棋都不曾如此劣势。”

少年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白子,终了棋局:“让师傅见笑了,徒儿确实有烦心之事。”

“是你与那北宁郡主的婚事?”

亦宸点了点头说道:“徒儿从未有嫁娶之意,也从未觉得婚姻大事仅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万事万物皆有根源,无情何来姻缘。”

“如若此缘分是天定,你必定要与那北宁郡主有一段故事呢?”

他沉默不语,似是一种无声的抗拒。

侍从小五快步从园外小跑之湖心亭内,喘着气说:“少主,夫人有急事找您,您快快随我回府罢!”

亦宸微微皱眉,已然对夫人所为之事心知肚明,拜别师傅之后前往南宫王府。

出了沁园,便是皇宫之外的安庆街。不远处那位蒙面的白衣女子与市痞起了冲突,亦宸本无心插手这种琐事,但是却定睛看见此女背后的剑上竟挂有金羽令。

“你若是同这位姑娘道歉了,我也就留你一条小命,可如今你却说要同我比试射箭,真有意思,我同你比。”虽然是蒙着面纱,也能想象到女子此刻脸上的轻讽。

只见她娴熟的拿弓,拉弓引箭,双目直钉靶心,毫不犹豫地放箭,甚至别人还没有看清她射箭的动作,那弓箭如铅锤落地般快速的直插红心。随即她便将弓一甩,朝男子浅笑道:“请吧。”

“多谢女侠,女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莫齿难忘。”受男子欺负的姑娘,对着白衣女子连声道谢。

南宫亦宸看着这人射箭的模样姿态,总有似曾相识之感。

“你这是哪来的丫头片子,找死。”男子胀红了脸,拿起弓箭就向白衣女子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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