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不多时，门开了。

原以为来的会是请示完上级的西泽，舒望抬眼看去，却发觉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是东方面孔，这在驻东夏分部的蓝衣军当中十分罕见。按照他军装上的肩章来看，应该是个少将。

他戴着眼镜，看上去有一种东方人特有的儒雅，可是这种儒雅并没有让舒望放松警惕。能违背蓝衣军那不成文的规矩留在东夏分部的人，一定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中年人示意其他人全都出去，随后坐在了舒望对面。

“舒望……是吧？”

中年人笑了笑，和西泽时常挂着的假笑不一样，他的笑容显得很慈祥。

“我是。”

面对这位少将，舒望的态度也比之前面对西泽时要稍微温和一些，却依旧精简、平淡。

“不用紧张，我姓杨，你叫我杨叔叔就行。听说你要举报阙康成学术造假？”

杨叔叔？

舒望有些不太能理解，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是什么套近乎的手段？

“是的，杨……少将。”

杨少将听他并没有喊叔叔，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释怀地笑笑，没有纠结于这件事，直接进入了正题。

“阙康成学术造假的事情，你有充分的证据吗？如果证据不足无法定罪的话，最后你会吃亏的。”

杨少将的语速比正常人稍慢一些，语气也很温和，显得亲和力很强，然而，舒望一直是那种不太能够信任别人的人，这种比较突然的亲近，反倒容易激起他的戒备心。

“杨少将是来劝我收手的吗？”

“啊，不是不是，”杨少将连连摆手，“我不是在威胁你，唉，怪我表达的不够清楚了。”杨少将丝毫没有遮掩情绪的意思，语气中的局促有些明显，“我的意思是，唉，我换个方法问吧，你是被阙康成侵占过学术成果吗？”

不知怎么的，杨少将的这种反应，让舒望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舒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不自觉的显得对杨少将更加郑重了一些，“是这样的，从两年前起，阙康成就一直在窃取我的学术成果，以他的名字发表，用以搏得名声和学术地位。”

其实窃取学术成果的事情从五年前就开始了，那时候作为博导的阙康成会在舒望发表的所有文章把自己署名为第一顺位。到两年前，已经演变成了直接不署舒望的名字，自己作为唯一作者的程度了。

前面那三年的事情舒望没有打算追究，那时候自己作为没有任何资历的一个“普通”学生，能发表那么多对学术界有冲击力的文章，多少也是借了阙康成背景的光。

学术造假这件事远远没有泄露机密严重，但是却比泄露机密更加容易定罪。

泄露机密这事定罪的话，阙康成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大概率是死刑，相比起来，学术造假这种判不了几年的罪名似乎有些无足轻重，但是……

必须要尽快给阙康成定罪，把他踢出新物种研究的团队，绝对不能再让他接触人鱼了。

考虑清楚之后，舒望开始主动出击，“从两年前开始，阙康成用威逼利诱等方式，侵占了我论文共计八十三篇，大小项目成果十余个，这些我全部都留有证明，有一些是他进行言语胁迫的录音，另外也有项目的具体实验记录等证明材料。”

“那……阙康成对新物种研究项目都目前成果有贡献吗？”

“没有。在新物种研究小组成立之后，虽然阙康成也进行过一些实验，但是，都是在进行造假作态，甚至对珍贵的实验体有毫无意义的虐待行为。

我个人的损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阙康成和OLY组织有所联系，他……”

“那些都不是关键。”这次谈话从头开始就一直很和蔼的杨少将突然严肃起来，“阙康成帮你非法代购的药物，是s合剂吧？”

“……是的，虽然是为了母亲，但是确实涉及走私了，我愿意承担相关责任。”

“哎，不是，我不是在追究责任，S合剂的来源你了解吗？”

“是指环星联邦成立前某国的s士兵计划吗？我大概有所了解。”

S士兵计划，也就是超级士兵计划。S计划的内容，就是开发出某种能激发人体潜力的药物合剂，来让士兵获得超出常人的力量。

在那个全世界混战的时候，总是有人会动一些歪脑筋，也就出现了这种像是超级英雄电影素材的略带狗血的计划，说到底，就是战争的副产物。

“是这样的，你购买s合剂的事情不会被追究，另外阙康成也会被及时控制起来，查明他和本次袭击之间的关系，但是环星联邦需要你做一些事情……”

谈话进行了大半天之后，舒望被送回了研究所里。

距离袭击那天才过去两天多，袭击的痕迹基本上清理干净了，但没有修复完毕的设施，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液、硝烟味和锈蚀味混合起来的味道，都让舒望很容易回想起两天前的遭遇。

地下研究所，通风就是不太好。

那天死伤的人，占了研究所所有成员的一小半。

剩下的，当天没在的那些成员们此时也都回到研究所了，全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慌乱，弥漫的氛围里充斥着“理性”的味道。

舒望的腿伤还很疼，走路比平时慢些，单薄的身姿却依旧挺拔，笔直。路上遇见的人看见他都会点个头，打个招呼，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交流。

直到那间人鱼所在的特殊实验室门口。

“舒教授！”

等待了许久的汪博简一见他就满是担忧地迎了上来。

“您没事吧！”

“我没事。小人鱼还好吗？我不在的两天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