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元瑞（1 / 2）

“这位小哥看着面生，但眼光可毒辣得很啊！”

元府管辖下的坊市熙熙攘攘，占地面积已经不小的场地因为火爆的生意而显得有些拥挤，只有到了店铺内才会稍微好上一些。

“这株药材可不得了，不仅年份悠久而且保存完好，况且看小哥也是懂行的，应该知晓这白玉草的价值，像这样品相优异的可都是有价无市啊！今个儿算是小哥你运气好，我也算是赚个开门彩，就当赔本赚个吆喝，一百文！怎么样？”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的瘦子，正对着何慕滔滔不绝地推销着一株犹如白玉的药草。

何慕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白玉草，仍有些犹豫。

这白玉草的确品相上乘，但终究不过是低级药材，什么有价无市明显是吹嘘夸大。而且价格实在是太黑了，要是打个四折还能商量商量。

“能不能便宜点？”犹豫再三，何慕还是开了口。

在暗流涌动的元府内长大，何慕的心性自然要远超常人，但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元府内，实在没有讨价还价的经验，这一开口就显得很稚嫩了。

那瘦子见到何慕表现，顿时心中大喜，开始盘算着要怎样宰上一笔。

“小哥你也知道这白玉草的价值，我出价一百文已经是赔本买卖，只是讨个彩头而已……”

何慕听这瘦子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话来，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只是不停地点头，偶尔想开口插句话却没说两个字就被打断，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进入对方的节奏中去了。

突然店铺外人群骚动起来，有一部分人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扒拉着向前，还有更多的人交头接耳着在讨论些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了何慕的注意，他别过头去正巧见到有一熟悉的面孔在人群中跑过，脸上还带着几分焦虑。

是他？何慕略一思索，想起这位正是前段时间被元诚的小弟们殴打的那个人。

这人分明和元诚那一伙人很不合群，却依然一直赖在元诚身边，因此何慕事后稍微调查了一番。

其人叫作元瑞，按照辈分来算倒是大了元诚等人一辈，与家主他们算是同辈人。

其父亲原本在府外一处钱庄做管事，四十余岁才老年得子。其父工作兢兢业业，在任期间钱庄财务状态相当优异，前任家主也对其赞赏有加。

只不过等到老家住去世后，其父却没有及时洞察到元府内的局势已经发生的改变，一方面没有明确地站队家主、二当家以及大长老中的任何一方，另一方面也没有与其他人一起联合起来自保，因此被家主设计，最终被调离岗位在家赋闲。

新任钱庄管事能力不佳，又只想着捞钱，大肆贪污和中饱私囊——当然这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流向了家主个人的腰包。

最终一直经营状态良好的钱庄仅不过区区两年时间就出现无法弥补的巨额亏损而倒闭，得知此事的元瑞父亲郁郁而终。

而失去了父亲的元瑞在元府中根本没有什么靠山，在越来越多双觊觎的眼睛的凝视下，元瑞病急乱投医，选择去讨好谄媚元诚，可惜他生来就不是做这个事的料。

“他一般可不会出元府，怎么这时会在这里？”何慕喃喃道。

“诶，小哥，要不再看看？”瘦子见何慕转过头，声音变得稍有些焦虑。

“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何慕略带歉意地说了一句，随即迈开腿追赶元瑞而去。

“诶，诶，诶！价钱好商量啊！要不八十文？七十文？这是底线不能再降了……六、不，五十文！”

何慕丝毫没有搭理那瘦子，自顾自地跟着元瑞的身影走去。

这白玉草本就不在他今天要寻觅的物品清单上，既然没有缘分那就罢了，他不会再多看一眼。

反倒是他很需要的金首乌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不过一言不合就跑路似乎是个很不错的砍价手段，下次可以尝试一下。

“前面是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好像是赵家的人来收铺子了。”

“收铺子？”

“似乎是有个铺子欠款子还不上，赵家的人来接收了。”

“赵家？他们有胆子来收元家的铺子？”

“傻啊你，不知道赵家的靠山是谁？”

“你的意思是……”

听着这些谈话，何慕心中快速思考着，很快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出了初步判断。

元家在青寒城耕耘数百年，根基深厚、势力强大到可以用只手遮天来形容，其他的所有有头有脸的中大型势力联起手来能否足以撼动这颗苍天大树都犹未可知，更何况要他们联合起来本就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