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倒台96(1 / 2)

又是一日清晨,林思归习惯性的望去那个熟悉的位置,可是今日却不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她一阵慌乱,刘生呢?难道真的生气了?走了?不再等她了?

正匆匆忙忙跑向学院门口的方向,半路却被杨美樱拦了下来:“诺,给你,那个人留给你的。”

林思归急忙接过,是一封信,还有,那枚摔碎的平安玉,不过已经被刘生修好,绳子换了自己的腰封,应是时间还不急了,慌乱中只能用腰封拴住。

刚想打开,却听到杨美樱贼兮兮的声音:“那位公子是何人物啊,真是生的一副好样貌。”

林思归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美樱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反倒让林思归更加不好意思了,拿着信匆匆又跑回了寝室。

悠悠,边疆告急,不辞而别,窃盼见谅。戎弟初淮我已安排到新的住址,就在方千山的小梁前里,村里有村医和稳婆,大可放心。

关于赵凯盛我已细细打听清楚,确实是罪不可数之人,但赵家确实家大业大,若轻易动之对于南岭之灾不是一人可抵抗。子帆留有后手,静心观之即可,万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我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人生的有三大幸事:被理解,被惦记,被偏爱。我以为我做到了,可我错了,我连第一点的理解你,都没有做到。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生气了好吗?

待我归来,与你同游南岭可好?

悠悠,我心悦你,我挂念你,每一次拉住你衣袖的枝头都是代表着我想你,你也要记得想我好吗?

看着一封满满都是为了自己的书信,林思归哽咽了,三大幸事,自己其实已经全都得到了呀,自己真的是很幸运很幸运的。

她轻轻的在信后,提了一个字“好”。

平安玉及腰封被她紧紧的撰紧怀里。

照着信里的地址,弯弯绕绕一整天,林思归终于见到了戎弟和初淮。

初淮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看着二人男耕女织的生活,惹得林思归一阵羡慕。戎弟在哀牢军围困八脉山的时候见过刘生将军,对他也很是信任,知道是刘生将军的安排,便立即带着初淮搬来了此处。

林思归装模作样的把着初淮的脉搏,其实就她那半吊子估计是什么也把不出来的“戎弟,你猜初淮怀的是公子还是娘子?”

戎弟笑笑没有说话,林思归打趣道:“这么怕事儿呢?连这个都不敢说。”

“嘿嘿,什么都好,初淮喜欢就好。”

“哼,这小子嘴巴还是挺甜。初淮,你喜欢公子还是小娘子啊。”

初淮摸了摸肚子,一脸的慈爱“生个公子有面子,生个娘子贴心又疼人。但我吧,我还是想生个公子。”

“呦呦呦,我们初淮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呢,没想到还是重男轻女,说着小娘子贴心又疼人结果还是选的小公子,难不成也是怕以后没有人养老送终啊,哎哎哎。”林思归调侃道,她不想顺着初淮说,万一生的是个小娘子,初淮还不得难过。

“不是,不是,和那些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我自己,我很喜欢女孩。可我不想要生女孩,是因为生女孩子太操心了。小的时候我要担心她会不会受别人的欺负,长大了还要担心会不会受婆家的欺负。与其这样干脆生个儿子多省心。想想女孩在如今社会的处境真的是很艰难,你瞧千秋色的那些娘子们,个个沉鱼落雁,可全都是苦出身。穷人家的小娘子活在世上是很艰难的,若是长得好看更是灭顶之灾。我就是因为更看重女孩才更加不敢生女孩,这个世道对于女孩太不公平了。仅凭我和戎弟也是在为孩子改变不了什么,凭白生她出来受苦。”

林思归听完沉默了,初淮说的很有道理。

看着林思归落寞的样子,初淮明白她,她努力的为南岭做了那么多,可还是没有改变多少定是又有些内疚了。

初淮拍拍林思归的手:“老祖宗说的好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如今你能护得你在乎的人就很不错了,不用把所有事情都扛到自己的身上。”

“护的我在乎的人?”林思归脑中过了一圈,姥姥已经过世了,青青也成了王妃,刘生是东疆的将军,好像没谁需要自己的守护。

回八脉山后的林思归百无聊赖决定去找游曳好好习习医术,上苍保佑游曳不要嫌弃自己才好。

正要出门,秦梭来了。

看着背着行囊的秦梭,林思归不解的问:“好好学长,你要出远门吗?”

“正是,思归,我来是为了和你辞行的。”

“八脉山医士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说不定明年就能当上医家了呢?”

“家族动荡,家母来信一定要尽快赶回去。”

“家族动荡?我记得青青说过你家只有你一个独子啊?怎么会动荡?有人抢你家产?”

“哦,那倒不是,听闻东疆边境不稳,怕是要举家搬迁了。”

“哦,对对对,你是东疆人士。什么?东疆边境不稳?可还有具体消息?”

“来信简短,没有细说,只是写了东疆军不敌,日阪大肆入侵。好了,就此拜别,来时有缘再见。”

就在此之前,宣王府突然来了客人拜访,来访的还是一位小娘子。

那小娘子身着华贵,侍卫随从更是言青君没见过的阵仗,她抖了抖精神,脸上堆满笑意,将那小娘子迎进了府中。

要演一出好戏了。

来者正是陈百川之女,陈枝枝。传闻那是陈家主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因是如此此女地位高悬,在尚京都是无人敢惹的地步。

有着刘子帆临走前给的嘱咐,言青君将姿态做到了最低,不仅将自己的卧房腾出来,更是日日侍候在陈枝枝的身旁。陈枝枝也看出来言青君的小心翼翼和恭顺,虽看不起她的平民出身,但也没有太为难她。言青君的社交技能那是能竖大拇指的程度,陈枝枝甚至对她也是有了几分的信任。

言青君见时机成熟,今日便邀请陈枝枝一同前往盛世酒楼听曲品茶。

“陈大小姐,今日我可是花大价钱寻了一位乐师,听闻此乐师琴艺超绝,你是一定要欣赏一下的。”

“哦,既然宣王妃这般说了,那是一定要去得了。走吧,早就听闻盛世酒楼菜品卓绝。哦,对了,此前我娘亲曾派一名叫淳于衍的家生子入八脉山医学院深造,麻烦宣王妃一道将她请来吧。”

“淳于衍原来是您的人,总是听她说道主母待她是如何如何的好。我还想着自己若是能遇上这样一为长辈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原来竟是您的母亲。大小姐放心,淳于衍与我是同届,熟稔的很,保证将人带来。”

听着言青君的夸赞,陈枝枝嘴角翘了翘,哪有人不喜欢夸赞呢?

淳于衍早早的就等在了盛世酒楼的门口,待到言青君将陈枝枝扶下马车后,立即上前拜见:“淳于衍拜见大小姐。”

“起来吧,一起上去听个曲儿。”

几人上了雅间,言青君拍了拍手,一位袅袅身姿的小娘子抱着琵琶进了屋,那小娘子眼睛蒙着红纱,再仔细看去不正是杨麦穗吗?

“为何蒙着眼睛?”陈枝枝不解的问。

“大小姐有所不知”言青君解释道“她名叫麦穗,被人伤了眼睛,可是琵琶弹得不错,图个生计。”

陈枝枝点点头,示意杨麦穗开始吧。

袅袅的琴音响起,虽是还不错可若是说成琴艺超绝那真是太过了。陈枝枝心里有谱了,不过是言青君看其可怜,给她的一份恩赏罢了。

正听着,酒楼里却有人起了争执,言青君又是一阵惶恐,忙向陈枝枝请罪:“打扰了大小姐的雅兴,我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言青君前脚出去,淳于衍便得了陈枝枝的示意也跟着出去了。

雅间里,杨麦穗一曲作罢,陈枝枝便给了赏赐让其退下了。这乐曲还不如自己的弹的好,不听也罢。

恰逢淳于衍回来了,陈枝枝低声问道:“如何?”

“一名醉酒的客人要卖艺的小娘子陪酒,那小娘子不肯,客人闹了起来。言青君去了也不给面子,她也没法子,最后还是让卖艺的娘子喝了三杯又免单才算不闹了。”

“哼,言青君好歹也是名正言顺的王妃,怎的如此恭谦?”

“大小姐真是抬举她了,那里是什么恭谦,本就是卑微!”

“此话怎讲?”

“我与她是同时入学院的医师,她本就是南岭一小家小户的家仆而已,得了那家太夫人的青睐才得以来学院学医。本也没什么眼界,而后靠着取悦张家后人张妙言在学院才站住了脚。又因着张妙言识得了宣王,才坐上了王妃之位。”

“小门小户,无权无势却能爬的这么高,心思之巧之深,不可小觑。”

“大小姐大可放心,若说她溜须拍马、奴颜婢膝倒是可以。可是夸她心思缜、密玲珑剔透倒是言过其词了。”

“哦?只靠巧言令色能得王妃之位?”

“机缘巧合罢了,她本是院内孙大医家的弟子,不幸与孙大医家之女同时染疫,危在旦夕。当时院内最后一颗防疫丸被孙大医家拿给了自己的女儿,为了补偿她便给了她一个关门弟子的称号。本也是等死的人了,众人都是非常同情与她,她的好友冒死从山上采了药材才救她与危难。”

“便如此活了下来?那也处境艰难呐,还怎么面对昔日的老师?”

“正是如此,言青君面对孙大医家的行径敢怒不敢言,宣王看她可怜,才娶了她,让她有个立身之本。虽是当了王妃却一点威仪都没有,见了孙大医家之女只敢客客气气的笑脸相迎。”

“如此,甚好!”听完淳于衍的话,陈枝枝的嘴角不由的敲了起来。

处理完麻烦事的言青君气喘吁吁的回到了雅间,别说是王妃的威仪了,便是普通人家的娘子也没有如此狼狈的。

“大小姐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乐曲可还满意?”言青君赶紧大口喝茶润润嗓子。

陈枝枝笑笑,这是她来南岭这么久第一次觉得这个宣王妃如此顺眼。“曲子不错。”

三人在雅间客气着,不料大街上又传来一阵吵闹。

三人从窗口望向大街上,刚刚弹曲的杨麦穗正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琵琶也被摔到了一旁,嘴里恳求着:“赵爷,您放过我吧,我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禁不起折腾。求求您了。”

言青君忙拦住陈枝枝的眼睛:“我真是该死,让这等腌臜事污了大小姐的眼睛。我马上去处理,淳于衍烦请你多多陪下大小姐。感激不尽。”

说完又是一阵急匆匆赶往大街上。

陈枝枝扬了扬下巴,问道:“那男子是谁?如此跋扈?”

“那是本地有名的恶霸,赵凯盛,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榜上有名。这酒楼原本就是他家的营生,之前也是与前南岭的副郡守狼狈为奸。”淳于衍娓娓道来。

“哦?有意思了,那副郡守死了,他还活的好好的。势力这么大吗?宣王竟然容忍如此刁民作恶?”

“他有九个哥哥,各个都关系着南岭的产业,宣王当时关了他一阵子便放出来了。大家伙都以为他是怕了赵凯盛的势力,不易大动干戈。直到前几天,王妃在这里被她的好友质问才知道,原来是宣王收了这酒楼,拿人手短便放人了。”

听着宣王如此做派,陈枝枝不屑的哼了一声,竟是这般没有骨气之人,好歹是一方之王。

楼下赵凯盛继续刁难杨麦穗:“怀孕了好啊,听说怀孕的妇人有奶水,正巧我家‘霸主’饿了,来,让它尝尝这新鲜奶水的滋味。”说着就要将手里名叫‘霸主’的狗塞进杨麦穗的怀里。

眼看着杨麦穗的胸前的衣服就要被扒开,杨麦穗凄惨的哭叫:“赵公子,赵公子,我真的没有奶水,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陈枝枝蹙眉不解:“这赵公子还真是跋扈,让人给他的狗喂奶,这般磋磨人的尊严,着实可恨。”

淳于衍又附耳说道:“听说之前赵凯盛和副郡守落难的时候,杨麦穗曾去指认过,她的眼睛便是这二人弄瞎的。”

“原来如此,这宣王如此唯唯弱弱,铡草不除根,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言青君此刻赶了过来:“赵公子,今日,如此得闲,来酒楼吃酒吗?”

听到有人叫他,赵凯盛本是不耐烦的,可看到是宣王妃也来了兴致:“原来是王妃啊,是啊,来我这酒楼,哦不,来您这酒楼吃吃酒,听听曲。”

“那就快请进吧,今日赵公子的单全免,好不好?”

“王妃真是大手笔,说免单就免单。也好,我听闻今日酒楼来了一位美人,那叫一个楚楚动人、粉面含春。”说着露出了猥琐的笑容“王妃可否为我引荐一下。”

“赵公子说的哪里话,这盛世酒楼早就不做皮肉生意了,而今的乐师也都是身有残缺之人,哪里来的您想要的人啊。”

“王妃这是看不起我赵某了?”赵凯盛撇了一眼楼上的窗口“那不就是吗?”

陈枝枝确实不是这南岭之地能养出来的女子,举手投足,笑里行间皆是高贵。

陈枝枝见赵凯盛指向了自己,嘴角轻蔑的一笑,淳于衍刚想摆出陈枝枝的身份,却被陈枝枝压了下去:“宣王妃管不了了,走,下去看看这是何等人物。”

陈枝枝在淳于衍的陪伴下,身姿袅袅的走了出来。言青君大惊:“不可不可,大小姐,您怎么能出来?”

陈枝枝又是轻轻一笑,没有搭理言青君,径直走向赵凯盛:“赵公子找我?”

“小娘子生的好生俊俏,我赵凯盛真是欢喜的很。”赵凯盛抱着‘霸主’凑近了些。

“赵公子也是俊朗,当属南岭第一人,不知找我何事?”

赵凯盛嘿嘿一笑:“识大体,有眼光。咱们郎才女貌,当然是邀娘子,额,那个,举杯,举杯。”赵凯盛此时才觉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赵公子是想说,举杯邀明月吗?”陈枝枝盈盈一笑。

“对,对,是这个意思。”赵凯盛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枝枝。

那黏糊的能拉丝的目光让陈枝枝一阵恶心,举杯邀明月是这么用的吗?可还是忍住作呕的反应,继续说道:“赵公子邀约别人从来都是不问姓名,不问来处的吗?”

陈枝枝一挑眉,我可是给了你机会,若还是继续放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赵凯盛一阵疑惑,在八脉山他还真是没问过,可眼前的美人的一挑眉让他更是沦陷,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就要碰那白洁无暇的脸庞:“敢问美人,姓甚名谁,家来自何处,可有中意的郎君。”

言青君在旁看着赵凯盛的如此举动心里似是崩了一根弦,赵凯盛只要敢碰陈枝枝一根毫毛,今日就走不掉了。也不辜负自己这多日的筹谋。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的疾驰声,众人纷纷避让,马背上的男子更是大喝一声:“你这畜生!住手!”

“是你?”赵凯盛怒气值充满。来人正是打算赶回东疆的秦梭!“上次便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今天还敢破坏本公子的雅兴!”

言青君一阵干着急:秦梭跑来干什么,以卵碰石吗?不怕伤了自己。

刚想上前带他走,不料秦梭双眼一眯,邪魅的一笑,从怀里拿出一排银针:“上回让你跑了,这回可不能放过你了。”

赵凯盛看着又是那熟悉的银针,又怕又恼。

“这回我可是把针淬了见血封喉的毒,碰谁谁死!”

“你!你到底是谁,光天化日敢伤我,我怕你走不出八脉山就死无全尸!”

“好啊,那就试试,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赵凯盛一阵后怕,对着身边的人大喊:“上啊,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上。”

别说赵凯盛怕,他的手下也怕,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言青君也同样怕伤了秦梭,赶紧来打圆场:“各位,给我一个面子,今天就此作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