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夫从军(1 / 2)

可望天队不这么想,最起码林思归和刘子帆不这么想。管不管用先做了再说。

累惨了的望天队,决定休息一下,他们找了一处溪流旁的空地,头顶头的围成了圆圈躺下。

远处的人群中,听见宋靡高声大喊:“妙言,有你的急信,你来取一下。”

“急信?”张妙言爬起身来“你们再躺会,我去去就来。”

片刻后,张妙言一路小跑的拿着信回来了。

言青君打趣道:“什么信,这么急,难不成是有情郎?”

张妙言推搡了言青君一把,笑道:“只是我母亲的家书而已。”

言青君见没有八卦,而自己又有些羡慕,讪讪的说:“伯母也太想你了,家书还要加急送。”

张妙言笑而不语,打开了家书,沉默了许久之后,张妙言言语悲侗的说道:“镇守北境的张释元将帅阵亡,其长子张浩泽下落不明。”

淳于衍忽的坐起身:“妙言,你”一句话噎在嘴里似的,“节哀顺变”这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群人不明所以,但看着二人的神色,又想起,都是姓张,大概也了解了一点。易婉儿安慰道:“妙言,别难过,好在只是下落不明。”

淳于衍看着没有反应的张妙言,只好又说道:“张泽浩不仅仅是妙言的亲人,二人更是早已定亲,只等及笄便.....”

众人听完皆是感伤,林思归刚刚好些的心境又堵的厉害。

荣铖谨暗暗叹息道:“又是边境大将。两年前东疆的罗毅云夫妇,如今北境的张家父子。”

没等林思归反应过来荣铖谨的话,便又听见张妙言流着眼泪讥讽的笑道:“你们可知如今东疆的将军是谁?即将去往北境赴任的又是谁!”

张妙言用鼻子哼哧了一下,眼睛涣散的盯着淳于衍:“淳于衍,你说呀,你不是陈家派来的吗?你应是最清楚的,嗯?”

淳于衍咽了一口唾沫,半个身子躲在易婉儿的身后:“妙言,你不要这样,我,我,我有些害怕。陈家确实忌惮张家在太医院的势力,而自己家族小辈又无一人能进太医院。无奈只能从门生之子中择优选拔,我只是门生之子,其他的知道的真的不多。”

张妙言摸了一把眼泪,说道:“是我迁怒与你了。如今即将去往北疆的便是陈家的中流砥柱陈示公。新帝年幼,朝中一直是张家陈家两家把控平衡,最为要紧的东疆和北境分别为罗家张家驻守。罗家早些年便已经被排挤出去只剩罗然罗悠悠还被胡太后把控着,如今张家又被陈家压的抬不起头,只怕以后这天下表面姓刘其实姓陈了!”

张妙言此话一出,吓的众人浑身一身冷汗,言青君一把捂住张妙言的嘴:“你在说什么,不要胡言乱语,学院里可是耳目众多!”

张妙言的话激起了望天队中不同层次的浪花,荣铖谨觉得有一定道理但也片面些。

刘子帆眉头锁的解不开“刘家局势当真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荣铖谨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放松。

但在易婉儿的耳中,只听懂了“新帝年幼”这几个字,她觉得张妙言就是在侧面说,皇帝不堪大任!

易婉儿走到张妙言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妙言,我们要相信皇帝。他很努力的在当好一个皇帝。不过和我们差不多的年岁,背负的却是整个天下。他不是不懂张家陈家的权衡,而真的是尽力了。当初为了空缺的东疆将领之职,张太尉与陈大司马在御前吵的不可开交。”

易婉儿见已经平静下来的张妙言,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帝刘陵转圜与二人之间,顶着张陈两家的压力还有胡太后的威压,硬是摁下了三家的举荐,只安排了张陈两家各出一名先锋,而大将军的职位留给了一位本姓的少年将军。而此次的北疆我相信他也一定是有所安排的。”

众人听的一阵沉默,他们都知道皇帝年幼,束发的年纪却被早早便行了冠礼。异位而处,若是自己对上朝中沉浮多年的张岭太尉和陈百川大司马,那肯定是只有被牵着鼻子走的份。

片刻后,刘子帆冷冽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声音让大家一个激灵,能将消息传递的如此精细之人,若不是自己人那就只能是他国的细作了。

易婉儿也怕引起误会赶忙一拂礼解释道:“我本名许如君,乃许意第五女。只为行事方便改名易婉儿入学院求学。”

荣铖谨“奥”的一声恍然大悟,“就是那位喜欢游历,却走到哪都得罪人的神医许意。”

“正是。家父因脾气古怪得罪不少人,遭众人连手弹劾,武皇帝生前命父亲进京伏法要处以剐刑。父亲年迈哪能受此重刑,而家父无子,只有女五人。我乃幺女许如君,实不忍心父亲造此刑罚,遂替父入京面圣,愿代为受罚。不料进京途中便听闻武帝驾崩,新帝即位。待我见到新帝刘陵后,他念我孝心一片,特免去剐刑并赐我入八脉山求学。而面圣那日,正是张太尉和陈丞相争夺东疆将帅之职时,那日我在殿外从清晨侯到了傍晚,才见到昭帝,是以听到了全程。”

荣铖瑾心里不由得对易婉儿有些崇敬,替父受刑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刘子帆看向荣铖谨,荣铖谨赶忙说道:“确实有一位叫许意的神医,被武帝要求处剐刑,这事当年在八脉山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后边的事就无从考证了。而且你也知道如今的东疆确实是一位叫刘生的少年将军,左右先锋分别是张陈两家的,易婉儿说的应是实话。”

事后,刘子帆问荣铖谨:“北境情况怎么样?皇帝真把北境的军权全权交给了陈家的陈示公?”

荣铖谨关上房内的门窗,小声说道:“我刚从纠察处回来,那边说陈示公确实已经出发去北境了。这陈百川陈大司马两代内阁重臣,文官之首,位高权重。从不插手军务,而今风向突变,一边插手太医院一边进军边疆军权,若只是想与张岭争个高下还好说,就怕他......”

刘子帆一阵沉默,盯着手里的茶杯,摇了摇:“铖谨,这浪荡子的人设,我快装不下去了。如果皇帝有需要,我也可以立马上战马,扫豺狼。不仅扫外面的豺狼还有家里的虎豹!”

荣铖谨轻笑一声:“你看你装的像吗?我都比你像。”

随后又一本正经道“我怎不知你装的艰辛,只是现在确实不是你回京的好时机。你放心皇帝有考量,北境那里虽说派了陈家军,但也答应了张岭留有张家军不会编入陈家军,只等新的张氏接班人去了,立即可任命先锋。”

“依你看,张家会派谁去?”

“张岭将领出身,武帝崩后,转入朝堂辅佐新帝,制衡朝堂。而张岭的同胞兄弟张释元携子张浩泽继续把控北境军权。但如今局势,张家老一辈中只剩下张岭了,他不可能自己去边疆,小一辈只剩张岭之子张超了。但谁都知道若真派张超去了,还不一定有罗悠悠和罗然幸运。像张妙言这样的旁系不一定愿意去,即使去了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张家人也不会完全信任,所以这事不好说,不好说。

“确实如此,此次不论张家是谁去往北境都有可能再遭毒手,毕竟张释元张泽浩也不是吃素的,却在这场小小的边疆骚扰战役中一死一失踪。唉,若真是陈家下的毒手,那陈百川的手也太长了。希望张岭能与陈百川周旋一段时日,给我些时间。”

刘子帆心里念叨着:时间不多了,以后更要加紧成长的进度,南岭的事情要加速进程,不可再拖了。

荣铖谨看出刘子帆的担忧,毕竟是刘家人,虽然被武帝诛了家,贬为庶民那么多年,可自家有难,还是会第一个冲上去。更何况现在已经恢复了皇室身份,虽还未给封号,但也是正了血统。

对,刘子帆就是刘宣,是武帝和魏皇后的曾孙!而如今的刘陵皇帝是武帝最小的一个儿子,虽二人年龄相仿,刘陵长了刘宣几岁,但按辈分刘陵还是刘宣的爷爷。

对于这个没有比自己大几岁的爷爷,刘子帆很是佩服和敬重。

在自己还是庶民的时候,别说读书了,吃饭都是靠着几个之前府里的老嬷嬷给人没日没夜做活才维持下来的。

就在自己身份恢复后不久,突然家里来了好几拨的人,都说愿意将自己带回府内悉心教导养育,却皆不愿意说明自己是哪家人。几拨人协商不成大开杀戒,杀了几个嬷嬷不说,还有一人拿剑直直刺向刘子帆。

危急时刻,正是八脉山医学院纠察队的木北丰带人赶到救走了他,自此刘子帆就留在了八脉山。

木北丰也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刘子帆,说明了,自己正是接到了小皇帝的命令才赶去救援。

小皇帝一登基就想到会有人去找刘子帆,也许是自己的拥护者也许是自己的对立者,也许还有观望者。

拥护者无非觉得刘子帆是颗炸弹,是推翻他帝位的可能,所以去杀人灭口。对立者和观望者也不会是真的想将刘子帆培养成皇位继承人,最多以后将他当个傀儡皇帝,有废帝起兵的理由。但无论哪种目的,对刘子帆来说都是灭顶之灾,绝对不会好过。

皇宫内外由胡太后,陈百川和张岭把控着,小皇帝谁也信不过,靠自己装病请来了太医令孟连年,靠孟连年才将消息传递到八脉山。

孟连年,荣新,木北丰那都是随武帝上过战场打过江山的人,只有这些远离朝堂远离权力的老人,才能让小皇帝放心。

小皇帝虽然年龄小,但智商真的是高高在线。自己对陈张等人看似听之任之明哲保身,但每次都利用了几人之间的内斗,让他们没能为所欲为。

都说守业更比创业难,小皇帝虽没能将大权拿回来但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

更难能可贵的是,小皇帝念及血脉亲情,不仅没有想要杀掉刘子帆反而救了他,还要他用心学习兵法,将来回来报效朝廷。

刘子帆也格外争气,每晚都偷偷在房中看些功课。只是每日要装的格外不着调,伪装自己,不被认出来。或者认出来也觉得:“这个皇子算是废了。”

“东汶帝国的四方要塞,东疆,北境,西域,南岭,要是算起来,南岭背靠万里大山,只有些窝匪作乱不成气候。西域各国与我东汶一直交好,互通有无。北境的情况暂时也还好,罗蒙国虽不好对付,但最近几年他们各部内乱不断所以也不曾大举骚扰过。只有东疆自罗毅云死后,日阪国又开始掠夺城池百姓,战争不断。”

荣铖谨叹了一口气,“可惜了罗家几代人的心血。”

“东疆的情况这么严峻吗?不是派了三位将军?其中还有一个本家兄弟叫刘生?”

“唉,东疆暂未有消息传来,也许传来过,木爷爷不曾说。”

“也是,三家军队挣一个地盘,还有日阪倭寇的侵略,能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即使告诉了我们,现在的我们又能做什么。”

刘子帆捏着拳头,忍者一口气说了这句话,心里默默的为刘生打气“兄长,你可千万要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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