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短促的人生。27（1 / 2）

奔跑着。

不顾生命地奔跑着。

时间在高考的前一天。

在叔叔因公牺牲后，他回到了学校，遭遇了更加绝望的事。

无果的愤怒只是最轻微的原因。

真正让他打算放弃高考的。

是那已无可挽回的结局。

直到现在。

除了复仇之外。

已经没有能令他挂念的事了。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他从来没觉得奔跑竟然是件如此痛苦的路途。

明明目的地就在眼前，那近到仿佛伸手就能触及的距离却始终无法抵达。

只能迈着愈加缓慢的步子勉力前行。

数秒的时间简直像是从头到尾度过数千次人生一般漫长。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早已到达极限的肺部在挤压为数不多的空气。

踏进永远不想再踏进的建筑物内，内心绝望的感觉要比窒息更加危及生命。

天边白云放开对太阳的遮蔽。

没有任何迟滞，光线果断地落下，照亮白色的建筑物。

这里是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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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混沌不已，这是宣告结束的信号。

使尽最后的力量，搂住十数年前妻子编的果篮。

那里面是他拜托护士买的水果。

他已经不能再站到讲台上了。

既无力阻止学生们的冲突，也无法安抚孩子们的哀伤。

“真是可惜啊，本来还以为能继续干下去的。”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稍微有些困了，虽然有些过分，但还是希望再快一点，快一点就好。”那已经是祈祷了，不能移动的自己在祈祷有人推开那沉重的门扉。

希望能在彻底踏上无法回头的道路之前再听一会那称呼。

远处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医院中，那是十分明显的声音。

只要再一会就好，不需要很久，再等一等就好。

脚步声慢了下来，就像是在调整自己的仪容仪表一样，那声音变得分外轻柔。

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回光返照来的很及时。

那孩子来了，明明已经很久没见，但那孩子还是这样喜欢自己。

脚步声在门前停止，沉重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只要转动把手，一切就会不可避免地进行下去。

“能在最后以教师的身份划上句号，是我终生的夙愿。”老人喃喃道，神情无比的肃穆。

‘咔哒。’老人透支生命的源泉展现出身为教育者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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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扇门。

眼前轻得像碎纸一般的门，只要打开这扇门，最后一根稻草就会压在自己身上。

身侧透出青金色光芒的门，就像是在召唤自己去复仇一样，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医院走廊中。

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这扇门了，但与第一次不同，现在这扇门是专门为了迎接自己而产生的。

似乎只要一直犹豫下去，就不会有人出现在走廊上，连监控都会遗忘这超常的一幕一样。

“真是恶趣味。”想在这时候践踏自己与老师最后的交谈吗？

可恨至极。

没有理会门的呼唤，他旋转门把手，径直走入病房内。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外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与交谈声。

他走到病床前。

老人花白的头发和红润到不像病人的脸庞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没有颤抖也没有哭泣，他张开嘴，轻声地说。

“老师。”

“唉。”老人万分喜悦地回应他，不仅仅是在感动自身能在这时听见熟悉的称呼，也是在庆幸还能与学生相遇。

“已经快两年没见了吧？自从你不愿意回学校的那时起。”老师说着。

“嗯，因为不想让您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学生愧疚地说。

“英气又漂亮，非常棒的姑娘，如果学生都能像你一样，我的教育生涯就非常完满了。”否定学生的自贱，老师骄傲地回答。

“怎么会……”学生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