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通玄(1 / 2)

炽热洁净的光束穿过树丛,落在随风摇曳的条条绿枝上,耀着嫩绿新叶上新生的洁白梨花,静谧莎莎以外伴着轻微的淡香。

一道单薄的身影飞速穿过缕缕薄光,最终靠在一颗粗壮的树下,嘴里喘着粗气,张望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才瘫软下去,显然已经是力竭的状态。

在剧烈的痛楚下一路向南,遁出数里后他才敢停下,胸口的剑伤透过衣衫,再次泛起阵阵微红。

沉寂良久,少年堪堪扭正身形,眸中流光闪过,虽为刹那离神,眼中已然浮过片片星海。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片刻之间,结局就被随意扭转歪曲。青年出身宗门华贵,又在危难关头对他们布善施恩。而自己只是一个来历迷离,空口无凭的陌生人。既然都并非源生之人,他们自然对前者深信不疑。

“难怪要问我是不是村子里的人,这样的人真可怕。”秦风豁然明朗,心底暗嘲自己无知可笑,反倒是对这个神态瞬息万变的青年赞叹起来。

短暂考虑过后,少年再度燃起希望,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戒指中的紫色晶体,回想起刚才青年所要玄戒时看似漫不经心,但他还是捕捉到了眼神中所带着的急切渴望。

既然如此,那么他应该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至于他所造就出来的虚伪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被抛弃。

隐痛感传至全身,思绪也随之拉回,少年暗自咂舌,叫苦不迭,这短短数日受伤不断,又频频徒生事端,自己早就身心俱疲了。

耽误之急还是保命要紧,得尽快把伤势稳固住。抬起手上的戒指,意识浸入玄戒,开始翻找起来。寻了半天也没找到第二瓶伤药,只剩一些奇怪的卷宗和兵器之类的东西。

少年暗自神伤,事到如此也唯有打开卷宗碰碰运气,以求救命之法。

“云历二十七年,宗祖极河道人自卑微中崛起,未闻修道何载,只与破竹之势尊位列天骄,辟静海、踏冥幽,直至诸国群会...噗,他们还真是宗门子弟,上面写的倒是蛮光明磊落,倒是他这些弟子为什么会这般不堪。”秦风转手把它丢到一边,这种东西现在对他可没什么营养。

“玄阵卷轴,小型玄阵,以玄气为根本幻化环境……以遮掩实物本身形态,亦可祸乱视觉,阵现呈青色玄光。”

“集气决,上次还没看完,应该也没什么帮助...”这是修炼的功法,上次尝试之后效果并不显著,也让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天分,还是象征性的翻了翻,待他随手翻开最后的几页,眼眸也随之被吸引:“修玄一道实为逆天改命,集天地之造化加持凡身,伤病皆可以气韵养而愈之。长生之道非岁月供给可至,天地玄气悠悠,纵平生苦修,难入长生。

通玄即为道之开端,为之九境,秘以法为辅,滋身为主......”

“以气愈之...”秦风将意识收回,细细揣摩上面的含义,随即盘膝而卧,感受身上的玄气流动。浑身经脉通畅无比,尽管体内流淌的玄气无比细微孱弱,但按照书上所记述来看,自己应该算是玄者了。

“别人数月乃至数年的进程......莫非我真的是个天才?”秦风不免一阵窃喜,沉重紧着的心情得以释然。

“既然我现在也算是玄者,应该可以自己疗伤了吧。”

秦风开始尝试沟通天地玄气,霎时间漫天玄气好似受到了某种吸引,化作片片彩蝶飞舞而来。

不尽玄蝶盘旋在少年周身,纷纷涌入细小的躯干,孱弱细微的玄脉也随之凝实粗壮起来。

秦风感受着充盈磅礴的玄气,内心震撼万分,要知道上次在山洞里他也只是勉强汲取了几缕微弱的玄气。

片刻喜悦过后,他开始小心翼翼的引导全身玄气,汇聚到臂膀的剑伤处,温润旖旎的玄芒汇于一处,这一刻他完全沉浸在玄气充盈全身的柔和中,短短半个时辰,原本刺痛撕裂之感逐渐被抚平。

……

听了女人的叙述,怀阳收起怒色,神情逐渐缓和,装作轻松道:“哦?这么说是你们在七日前救下他喽?”

芸婶低着头,苦涩罪恶感让她无法抬头直视青年的眼睛:“是…是这样…没错…”

“什么?居然是你们引来祸水!”听完她的一番叙述,人们纷纷传来质问和议论。本就愧疚难当的母女再无颜面,张静轩涨红了脸,头低的愈加厉害。

“好了好了,她们也是被这个魔头的伪装所蒙蔽双眼,要怪也要怪他装的天衣无缝,又岂可怪罪心怀善意之人。”青年强忍着怒火,露出释然的表情徐徐开口解释道。

此刻心中则是暗骂不断,要不是她们多此一举,自己早就完成嘱托回宗领赏,原本经此一事,自己在宗门的地位将会直冲云霄,被宗主予以器重。至此看来能活着回宗都难说,自己的幻想也如梦泡影般消散。

“对,就是这样的,静轩姐她们肯定是被蒙骗了,她们也是无辜的。”壮硕青年从人群中挤出,护在她们身前。

“阿虎…”张静轩看着身前的青年,坚实的臂膀挡在身前,心中苦涩不由更胜,滋味难言。

“秦风…秦风…”低喃了两遍少,他摇了摇头,自己似乎并没听过这个名字,可此等年少的通玄已经称得上妖孽了。

他才不信这种妖孽前几日还只是个凡人,只以为是他刻意隐藏了身份罢了。

不过既然已经得罪透了,自然是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只能想办法除掉他。

“不过也好,这样单纯心善的幼稚少年难免会在意自已名声,恐怕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况且就算是为了他这所谓的救命恩人,也定会回来。”青年心中暗念,眼光瞥向一旁的老者:“事到如此,还望村长可以为我准备一间屋子。”

……

直至寒月悄然映照,皎净月光拂尘脸颊,他才自虚无缥缈中苏醒,待少年静静睁开双眼,眸光空灵通明,如若幻梦初醒,对于周围的一切感知也越发清晰。

玄芒还在默默滋养着血肉,虽未完全愈合,但臂膀上的痛楚化作缥缈消散。

秦风感受着身上的变化,与昨晚相比,现在他所掌握的玄气远不及之前的磅礴,但对于玄气的掌控和感知都有了极大的提升,生命力更是浓郁的可怕。

“难怪说玄凡自本质上已然不同,这种匪夷所思的生命力实属骇人。”还未沉浸在这股喜悦中太久,莫名的沉闷涌入心扉将他唤醒:“就是不知道芸婶她们怎么样了。”

想起那对在夜里泣不成声的母女,让他深感悲凉凄惨,他也有失去至亲的痛楚,但他们并未逝去,因此少年心中还有希望与期待。可她们实则不同,余生与至亲天人永隔之苦非言语可解,唯心尔。至于现在,他可是被认定为一切的罪魁祸首,穷凶极恶的暴虐之徒。

即使心知真相并非如此,可想起她们最后看向自己呆滞憎恶的眼光,也是难免心如刀绞,他也不知该怎么去改变这个相当于板上钉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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