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崩碎（1 / 2）

狭长的小路渐现两道人影，跨过坚实的木桥后两人终是回到了村中的小广场。

与以往不同的是眼前如幽鬼般寂静，廖廖风声宛若鬼神喘息，炽热的正午时分，微风轻浮，并不见暖，寒意却是从心而生。

他很能理解这种宁静，就像是曾经父母消失之后自己真实的写照，暗沉无望，堕入天渊。

路上行人廖廖，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从山那边缓步而来的两人，不禁抬首张望起来，神情愈加激动。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异样，两人衣着破烂，但面色生疏，又好似有些眼熟，可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两个人，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摸不到头脑。

“怪了，怎么会有乞丐在那边过来？”中年大叔喃喃自语。

揣着怀疑，他还是向前去自习观察，直至他们相距越来越近，大叔瞳孔收缩，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尽管为首那人披头散发，衣着破烂不整，但神情气质以及醒目的面容让他记忆犹新，这不是那个心怀济世，毅然无偿帮助了他们的玄者大人吗？

见他一身伤痕累累，男人暗感不妙，想要上前询问，又觉不太妥当，匆忙朝着村长家里赶去。

“是国生啊，干嘛这么急急燥燥的。”老人轻叹一声，有气无力道。

村中出现剧变，上面无人上心，这使得他们孤立无援，陷入困境。这让老人暗暗感伤，深知此事过后村子日渐衰微，恐怕要断送在他这一代，为此心力憔悴。

“村长，玄者大人们又回来了，马上就要到了。”

闻言老人双眼白眉挑起，心底生出一缕疑惑，出门朝着村南望去，并未见人。

“不是那边，他们是从墨山那边来的。”跟上老者，国生解释道。

“墨山？”老者越加疑惑，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会在那边出来。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衣衫破碎不堪，好像是遭遇了什么险情。”

“……”老者睁大眼睛，一股不安涌上心头，这要是有什么意外，恐怕村子要直接断送在这了。

瞬间老人沉重无力的身子飞快朝着村北走去，果真在半路就遥望到两人。

他们还在村北靠河的广场上，怀阳神态自若，见来者越来越近，脸上瞬间浮现出落寞犹豫之态。

“玄…玄者大人…”村长气喘吁吁的来到两人跟前，看见他们的模样让他更是一惊。

见到怀阳后，他没有留意后面的秦风，看见青年阴沉的表情后心中大惊失色，只得急忙开口，以免怠慢了他们。

“不知玄者大人何故往返？若有所求，在下也愿为大人解决。”他没有再敢问其他，只怕触及逆鳞。

“确有大事告知，还望村长将所有人召集过来。”怀阳淡然开口，话语如雪，苍白无力。

“是。”老者恭敬答应道，随即吩咐后面的国生去叫人。

不时，人们再度被召集起来，纷纷朝着那一波三折的广场而去。

中年男子急切的推开房门，在门口喘着粗气。

“国生，你怎么来了？。”芸婶看清来人的面孔，似乎有些惊讶，却还有气无力的问道。

“是出事了，”气息虚浮的喊道：“芸妹子，玄者大人可是在村北等着呢，叫所有人都过去，说是有大事相告。”

“玄者大人？他们昨天不是已经走了吗？”

“这谁又知道，不过他们可是从墨山那边出来的，身上还破破烂烂的，就像是刚逃过一劫似的。”

“还有这种事？”张静轩听到两人的对话，一下也精神起来，从里屋窜了出来。

她并未意他们在那边出来，只是惊讶山里什么东西会让他们如此狼狈，或许爹爹他们的遇难也和那东西有关……

想到这里，少女眼中渐露凶光，小手也不自觉握紧，像是暗自下了某种决心。

“好了，快走吧。”

才过午时，天还处在最热的时候，此刻全村的人几乎已经到来，却并不如以往占满，多数都是妇女老幼，人群也不在熙攘，都在以一种惊异痛心的眼神看着台上褴褛的两人。

前面的他们自然认识，虽然衣着破碎不堪，但那张脸他们却是可以铭记一辈子，这是他们遇难时唯一给予他们帮助的恩人。

张静轩越过人群，果然看见了那个昨日令她心生崇意向往的青年，如今则是脸色暗沉，眼神低迷的吓人。

待她眸光偏移，瞳孔猛然收缩，脑海瞬间凝结成冰。

小秦怎么会在那里？她又使劲揉搓了搓眼睛，眼中画面没有改变，却与她记忆中的那个病秧子有截然不同，稚嫩秀色的面庞多了几分神毅，身子也是硬朗了不少。

他还是穿着爹爹那件为他改好的衣服，上面布满了泥泽污渍，这并没有什么影响。

一时间让她看的有些愣神，眼中浮现出林叔的身影，仿佛他还在自己身边。

“娘…”她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并未得到回应，显然芸婶也满是震惊。

看着台下萧然肃静的人们，秦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但想到埋骨深山中的人们，又不觉将一切抛之脑后。

秦风眼神逐渐坚毅，跨过青年朗声道：“经我所知，这山中的剧变并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那个人便是…”

秦风话被突然打断，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那个人便是你。”

“没错，那个人就是…？？？”少年话语戛然而止，满眼疑惑惊厥的看向身后。

那张沉重踌躇的面孔一改常态，眼中充满了坚毅决绝，紧紧盯着身前的少年。

怀阳再度率先开口：“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少年语塞，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