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旧账翻篇难两清71（2 / 2）
“好，今晚入夜，我就和漫漫去洪荒沟。”君长看向云袖和君长。“二师弟，三师妹，我和漫漫不在的时候，就辛苦你们两个了，切记，不要使用任何术法。”
“我明白大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和三师妹会照顾好大家的。”君拂点头应道，很清楚为何不能使用术法的原因，一旦让人知道这里有修仙之人，不就引火上身了么？试问，哪个修士，会住在城镇里？
深夜，除虫鸣声声，寂静得连风都不吹林木，天空中，稀稀朗朗挂着几颗星子，月亮也蒙上了一层云雾，夜空黑得仿似幕布。
一道红光划破漆黑如墨的夜空，像是一颗流星一样快速掠过，会让人以为是看花了眼，不过这个时辰的人，都在睡大觉呢。
趁夜深人静，君长御绯妆转换成的柳叶剑载着云漫往洪荒沟飞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却是在斟酌着一会儿云漫的问题该怎么回答。
实际上，云漫也在思索着怎么问这些问题，换作以前，肯定不会这么犹豫，可现在造化丹还在他那儿，万一给他不开心了，造化丹不还给自己了怎么办？云漫暗自懊恼，若不是当时情急，自己怎会把造化丹给他，害自己都不敢撒性子了。
到了洪荒沟，天刚蒙蒙亮，君长把绯妆插回云漫发间，两人就开始相对无言的行走在蜿蜒崎岖的沟底，待到天大亮了，云漫实在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那个君长，你是不是有东西忘记给我了。”
君长晓得她在提造化丹，原本也就是要给她的，就怕一给了她，她便跟自己翻旧账，万一惹她不高兴了，她以后就真不理自己了。
可在冥府时自己就想通了呀，不再因自己的所求而去强迫她了，哪怕她最终的选择是弃自己而去。
有些时候，既然有了决定，就不该犹犹豫豫，蓦地，君长拉住正缓步前行的云漫，云漫措不及防一个转身就投入君长怀抱，随即，君长的亲吻如期而至。
云漫立刻就兴奋了，他这是要把造化丹还给自己，立即环抱君长的腰，用力吸吮，然而，吸了好一会儿，都没把造化丹吸进自己嘴里。
逗自己乐呢？
正待推开他，倏尔，沁凉滑入喉咙，云漫心中一喜，竟是连推开君长都忘记了，或是说任君长为所欲为，其实也是云漫在放纵他的行为。
而君长呢，也不过是想多和她亲呢些许，许久，两人唇齿分开，反是君长像受了委屈般，双手覆在云漫肩头，低着头，轻声道：“漫漫，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这可是他提出来的，自己当然要问个明白了，云漫抬头看向他，见他头上绑着的绯红发带，真是讽刺呀，那是曾为应修时，自己在洞天福地里给他绑上的，而今一百多年过去，他还绑着这条发带，现在可以确定，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不，是很在乎曾经的应修，云漫一字字道：“你曾跟我说，在你心里，我是唯一的存在，后来我问你，这样的话你可有跟别人说过，你说你没有，可你明明就跟应修说过，所以，你知道我就是应修，是吗？”
君长长吸口气。“是。”
果然，跟自己才想的一样。“所以，你杀了我，又把我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你的一己之私。”云漫哂笑，拍开他覆在肩上的手。“说什么仙魔不两立，呵，不过是你不能接受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因而，你想方设法把你喜欢的男人变成女人，君长，你是疯子么？”
“或许吧。”君长的手垂在身侧，显得局促。“但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将你变成云漫，也是迫不得已，终究，仙魔不两立，才是你我之间的阻隔。”
“你是失心疯了吗，这个时候了，还在说什么仙魔不两立，若真是这个原因，你又何故改造我的体质？”云漫质问道：“想来，你为了能让我修魔功，费了不少心思吧？你明知我会修魔功，又何来仙魔不两立之说？！”
君长又点头。“是，其实我境界跌落的原因并不是为你重铸经脉，而是为了将你的仙道体质巩固在金丹境，你修习魔功，就再也不会有人发现了。”
“最高境界也就金丹境，超过金丹境就飞升成仙了。”云漫都气笑了。“为了把我变成女人，做得如此面面俱到，你筹谋了好多好多年吧？”
君长不言，总不能告诉她，她前世就是萧飞吧，她又没有萧飞的记忆，也感受不到萧飞和姜妍深切感情，在洞天福地里的镜湖不就让她变成姜妍试过了，自己提过一嘴前世，她就十分排斥，而且，告诉她实情的话，以她现在的性子，怕是会更恨自己，毕竟，萧飞做鬼时，自己要萧飞投胎为女子，而后他却投胎成了应修，自己还是把他变成了女子，接连两次要一个男人变成女人，着实是让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连自己都觉得内心扭曲得发指。
君长只得垂死挣扎。“不管你是应修还是云漫，我对你的一片真心都一如既往，从未变过，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都在恨我，恨我杀了应修，可你也说过，得到相应的报应就可原谅，我在洞天福地自囚百年的报应，还不能让你消气么？”
自囚两个字令云漫眼睛一虚，也令云漫心头一酸。“所以，当年在章台，你知道我欲置你于死地？”
“是。”君长咬唇道：“我想，我被困在洞天福地里百年时间，你应该就会高兴了，也应了报应二字，那我都遭了报应了，你应当就不会再恨我了。”
说到这里，不由疑惑他如何能从洞天福地生还，云漫可不相信造化丹那套说辞。“既是自囚，那你早该知道在洞天福地里存活的方法，不是因为造化丹？”
洞天福地就是冥府的事情，冥王特意告诫过君长不能泄露，若告知云漫的话，对云漫来说是祸非福，说不定冥王还会暗中出手，让云漫有造化丹都无法飞升，那么，继续瞒着她，也不是自己的错了。
“当真是造化丹，还有我说的须弥塔也不是假的，如果不是造化丹我早就憋死在洞天福地里了，如果不是须弥塔，我的身体也早就被阴气灌体了，洞天福地里的阴气太重，被阴气侵蚀百年，我的身体决计撑不下来的，须弥塔里常年点香，那香可避阴气，只不过塔内狭窄，我只能蹲坐，百年里我都没能躺下休息过，若不是时时想着回来见你，我恐怕都坚持不下去了。”君长说道，反正自己的身体确实放在须弥塔百年，还故意把自己刻画成吃了很多苦的样子，自己干了百年鬼差，也是真的辛苦，算不得欺骗。
看他神色真诚，云漫不疑有他，想着闭关偶尔也会躺下休息，他这样屈居在一座塔里百年，心中委实感触，毕竟他是为了让自己消气，自愿留在洞天福地里受了百年的苦，何况，自己确实说过得到应有的报应就可原谅的话，遂道：“罢了，都过去，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你我就算两清了罢。”
“两清......”君长木讷道，可是，自己怎甘，又怎能跟她两清！抓住云漫袖角。“我欲自爆时，你跟我说，我若敢自爆，你就敢陪我，既然你想跟我两清，又为何说这些给我希望的话？漫漫，你我之间真的清得了吗？”
几番生死，两世纠缠，两清，真的可能吗？云漫知道，要跟他两清很难，一如他说的，不论自己是应修还是云漫，他对自己的真心从未变过，自己也深有体会，应修的身份已经是回不去的曾经，而现在的云漫，自己也已经习惯，习惯，当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恐怖到自己竟然从心底里接受了自己成为女人的事实，所以。“既清不了，那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能重新接纳你？”
“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但不论从前还是现在自己都能为她付出一切，这不是答案，也不是她想要的，君长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男人该有的洒脱，在冥府时就决定了，随她心意，哪怕自己是放手，可真当这时刻来临，自己根本就不愿意，这么表里不一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本能留她在身边。
见他语塞，云漫眉头微蹙，没由来心头烦闷，蓦地扯出被他攥在手里的袖角，刚转身，又觉得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再不给他机会，云漫为自己找着借口，扭过头说道：“不要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想清楚，我为什么，要再接纳你。”
如果君长没有因为先前的谈话心慌意乱，就能明显感觉到云漫话语的转变，从你有什么办法让我重新接纳你变成我为什么要再接纳你，简直就差没直接跟君长明说，我再接纳你是因为我的原因。
奈何此刻的君长忐忑难安，又确实做了很多对云漫影响极大的事情，一度钻牛角尖的认为全是自己的错，原因该从自身找，只要找到云漫想要的答案，云漫就会再接纳自己，从而忽略了云漫言语中的潜藏含义。
诚然，就算忽略了云漫话里的含义，但云漫给他时间便就是云漫心里其实也舍不得，在给他机会，君长只要再死缠烂打一番，云漫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可钻了牛角尖的君长却十分认真且诚恳的保证。“漫漫，我会找到让你能重新接纳我的答案。”
“呵。”云漫一声轻笑，嘴角微抽。“还是尽快寻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