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就像在说故事一样……我的脑海中已经展现出青空时不时提起的那段“灵脉掌控者的辉煌历史”了，所以我赶紧把话题扯开。

“就当作是当时没有在意吧……不过那种感觉又怎么会和声音一起出现呢？”

“唔……虽然我没有在场，不过既然你能听到，那么应该不完全是听觉上的震动，而是某种‘能够感受得到’的零散意识……那里刚建起工地的时候，你不是抱怨他们过于吵闹吗？实际上那个距离下，施工的声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只是因为你注意到了那片区域，所以会下意识地捕捉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信息，而对于你来说听觉又是凌驾于视觉之上的，所以其中某些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晚都会产生的相同信息的集合体，就被你当做‘声音’而获取了。”

“……听上去像是精神病人的行为。”

我忍不住说道，青空不由得笑了笑。

“呵，这些事情我早该和你仔细地谈一谈了……原本我以为你会知道的，加上安田……算了，不过这并不是精神病人会具备的行为，因为精神病人是指患有精神障碍的正常者，而这种功能对于你来说却并不是障碍，虽然可能会给你增加负担，但实际上是属于‘苍夜’这个精神的正常反应。”

“如果是我的正常反应，那么像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也就不会再睡不着了吧？”

“并不是这么理解的……我觉得你的问题应该在于获取外界信息的速度太快，而不是一次性收集的数量太多。处理这些信息导致你的思维加速运转，虽然最终结果也是在固定的时间里处理掉过量的信息，但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所以是属于‘熟练化’的一种，也就是所谓的‘习惯’……就像分理邮件的机器一样，即使运转速度加快，也依然是按照固定的步骤运作，当然相较于会损坏的机器，精神在这一方面的适应能力更强，所以最终结果就是‘升级’了……”

青空的描述听上去一如既往的跳跃，不过既然最终的结果指向了“适应”，那么或许我可以不用太在意。

“……不过那也只是针对日常获取的正常信息而言，而对于你所听到的声音，我认为是属于某种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何以见得？”

“那些‘声音’能让你念念不忘，那就说明它们是独立于正常的施工环境之外的。这是因为能够在你的脑海中构成图像的那个概念已经成型了——在你能感觉到的情况下，如同被当成是绘制图像使用的颜料一般的正常感受，完整地构建出整个施工的场景，而除此之外还有某些正经图像之外的东西也被你一同获取——类似于商场促销时在商品上捆绑的小礼物，而这些没有被纳入‘整体’之中的额外感受，也就成为了侵扰思绪的‘异常’了。”

“……你确定？”

“你还没睡醒啊……难道这个问道不该是我来问吗？”

青空的话语刚落，她忽然愣住了，而就在此刻我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指针的滴答声伴随着沉默，大概在壶中咖啡的热气完全散尽之前，我终于从那团模糊的思绪中挣扎地回过神来。

“……怎么样？”

青空探过头来询问着，我摇了摇头。

“嗯……应该……”

无法肯定，因为缺乏了正确的参照物……而余下的唯有了无边界的探寻。

“唉，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啦……不过我总感觉不太像是专业人士的手法呢，大概只有在怀着其他目的的时候才会把恶意灌注进去吧？或许只是无意识的，但也足够被灵魂察觉并且吸引住啊……”

“既然能够被吸引，那么一定是很强烈的恶意咯？”

“这倒不一定……也许本身就怀着某种目的吧，又或许是在脱离躯体前处于正常的状态，所以才会自然地追寻尚未脱离的精神，而那些恶意就作为诱饵引导他们回归了……”

“唔，引导……”

“好啦……不管怎么说，那个地方都不太正常，就算是从秘法师的领地路过都应该打个招呼啊，更何况做出这种事情来……”

“喂……”

“怎么了？”

我转头望向青空，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和语气一样认真的表情。

“这次可没有其他人替你传话咯……”

“……什么嘛，身体力行可是久源家的优良传统啊！”

“好吧。”

我叹了口气，那算不上是担心，只是在我的脑海之中，依然遗留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惋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