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教诲39（1 / 2）

菱香姐应了声，先生吩咐我在桌对面坐下，正色说：“说实话，这些年除了课业，对你们几个一直来都是放任自由，眼见着你们从毛头小子长这么大，有些话也该给你们说道说道。”

看着先生放下平日和善近人的模样，那认认真真的语气让人心头一紧，我连忙起身恭敬长揖道：“谨受先生教诲。”

“前几日，家里老二过来，说了与你差不多的话。你们哥俩最近状态差不多，书读的够多，大道理比谁都耳熟，然而志不在官场，整个人闲下来后，心中杂念愈多，便搞不清前路在何方。”

“先生说的一点没错。”

先生看了眼窗外，见到菱香姐的身影继续说：“这儿没外人且随意说话，先说当下吧：诚然，结束百年之乱，扛过三年旱魃之灾，咱们算是过上官安生民足用的日子。现各地以圆润为美，以传唱吟赏诗词为风，甚至朝廷因此风盛行，特意在春试结束后开落笔宴，再给那些诗人文人额外一次恩赏。不过，所谓的国泰民安，还是有点言过其实。”

“别的天灾人祸难料之事且不说，先说说国本吧，老夫也放肆一回。小华，皇家传承之事觉得如何？”

我思量一下，小心作答：“回先生话，这方面不会有问题。陛下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又早立下太子。而太子这些年平叛、赈灾、治府、听政一应事务处理的无可挑剔，言行间颇具雄心壮志，可谓储君之位稳固。”

“看样子有仔细想过，很好。”先生闭眸赞叹句，继续发问：“说的很对，但恰恰就是这份雄心壮志，才是安生不下来的缘故。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征战多年，再继续寅时起子时眠下去，不出五年就要龙御归天。”

“以陛下的本事他一定知道这些，所以有意培养太子接手处理各类事务。也就这两年，陛下就会主动传位给太子，自个安享晚年。等太子再花几年时间理顺朝政，归向民心，他会做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想过。

“阎与河川两州一定会再起战火！他们老齐家人就这样，盯死了的东西咬着牙也要拿下，若不是陛下这几年身子骨不太好，他早就亲自披挂上阵。等太子继位，大概也就三两年，就要和柾国再起战火了。”

先生目光盯着我，板出幅第一次见到的严肃神色说：“这些东西市井百姓可以不关心，贩夫商贾可以不关心，甚至吃官家饭的皂衣小吏可以不关心，但身为读书郎的你们能不关心这些吗！你们在这家国庇护下读这么多书，可不是为了混吃等死的。”

“老夫虽挂着一身闲职，但一直牢记着士子身份，享受着现在的君恩福禄，自然也要扛起报效君国的责任。你们或许担心自己想不到这么远，或许想到的是错的，这些都不妨事，但是不可以不去想，不去准备，这是肩上的责任。”

先生话到后面，一句一顿，字字如锤。

闻言我陷入思考，先生笑笑继续说着。

“再说回你吧，其实第一面见到你小子时，就觉察到你与其他孩子的不同。倒不是说什么天资聪慧，早些年先生随着陛下四处征战，什么样的神童没见过，真不差你这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