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云突变,李英泰进宫(1 / 2)

俗话说得好,无缘不团聚,有缘是一家。李玉与曹秀芝是一对有缘的鸳鸯,两人的结合是情意相投,相见恨晚,日子过得甜甜美美。李石头看在眼里,心下跟吃了蜜一样爽,为了早得孙子,他是早晚一柱香,祈求送子娘娘保佑李家。

曹秀芝过门后,不甘心过懒散安逸的日子,想发挥她曹家种树的特长。李石头听后大力支持,到了栽树季节买来枣树苗、梨树苗、桃树苗等四五个品种,拿出两亩地让儿媳试种,并让次子和女儿协助她。

曹秀芝的举动惊动了李家村,不少人前来观看,凑热闹。曹秀芝更加来了兴趣,冲人们大声呼喊:“乡亲们!种果树比种粮食赚钱,大伙一起干吧,不会我可以教你们。”人们听后一阵哄堂大笑,指指点点,各说不一。

一晃三年过去了,曹秀芝的果树开花结果,大丰收,前来收果子的小商小贩不断,李石头一家赚了不少的钱。村里人这下红了眼,纷纷请曹秀芝指点栽树。五年后李家村的村民大部分都种了果树,村里村外到处是果树,不少的水果进了天津卫,甚至卖到京城里。又过了几年,李玉和曹秀芝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成了师爷的李石头花白的头发上戴着顶毡帽,坐在太师椅上喝着小碗茶,吆五喝六地指挥着几个徒弟忙前忙后。李玉如今也成了大师傅。李发财的皮毛作坊改叫“丰益堂”,李发财是堂主,很少来堂里。只是在家里让二女儿拨弄算盘珠算计堂里的进项销项。李发财在大女儿的指点帮助下,做大了规模,在河间开了铺子,也叫丰益堂,为得是赚吴家的钱。河间的丰益堂实为中转站,吴家购货送往津、京两地的都是这里经手。河间丰益堂由大儿子打理,李发财这个时候是甩手掌柜,只看住钱不管人。生产、人事、出货、进货一切都由几个孩子外加李石头、李玉等人进行管理。

李芳秋如今是个大忙人,无论吴家、李家都要操心,她把儿子交给奶妈看管,自己是风里来雨里去,手脚不识闲儿地来往于各地生意铺面。这一来二去就把吴家延续后代的事给耽误了,如今她只为吴府生下一子,吴如意也不责怪。吴圣启上了岁数待在京城不愿回乡下,李芳秋就如放跑的风筝,飞来飞去,不得闲暇。

谁知,好景不长,一场大祸从天而降,李发财的丰益堂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

这年的冬天,一个漆黑的夜晚,雪花纷飞,寒风刺骨,一伙土匪闯进了丰益堂的基地。他们把值守的人五花大绑,嘴里塞上破布扔进屋里,把门锁住,赶进一辆大车,把仓库里熟好的皮料全部装上马车,又把值钱的物品一扫而光,扬长而去。等大车走远,剩下的歹徒点燃火把扔进原料库房。霎时间,火光冲天,火苗蔓延到晾晒皮子的大棚和操作间。火借风势,风卷火焰,整个基地顷刻间被烧得一干二净。等到救火的人赶到时,漆黑的现场,臭气熏天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双眼似刀扎一样的辣痛,人们只得躲地远远的,看着那滚滚的黑烟升天,火星飞溅。那“叭”“叭”的响声,象子弹一样穿透了这彻骨的黑夜。

李发财破产了。那块丰益堂的大匾不见了,李发财的发财梦破碎了。

李石头、李玉父子俩的希望也化为乌有,别说年终分红,连吃饭的碗都砸了,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虽说有五亩地,有果树林,可那只能是一时的温饱,不能维持全家十几口人长久的生计,只能另想生存的法子了,李石头决定找李芳秋拿主意。

李芳秋与吴如意来到李家村,一见残景,潸然泪下,一生的心血化为一股飞烟而散,李芳秋心都碎了。吴如意想给妻子宽宽心,说还可以投资东山再起,李芳秋灰心地说了句:“算了吧,不太平的年月,让二老安心度过晚年吧。”吴如意暗自叹息,沉默不语。

三天后,李发财打点细软,全家人奔向了河间府。离开前李发财还发誓言道:“老子早晚要回来!”

十天后,李玉拿好李芳秋给的条子,带领全家坐上了去京城的大车。李玉的心情很复杂,年关将至,不应该远离父母,但是一想到自己拉扯三个孩子,花销过大,不能给老人增加负担。李石头完全理解儿子的心情,也有意让他出去闯闯天地,干一番事业,便答应下,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安家落户暂度难关。

大车到了京城的天坛南门护城河南岸的李村,李玉付完车钱,拿出条子上写的地址逢人便问。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王记皮毛加工作坊。老板王友亮接待了他们,王友亮一见是吴圣启的条子很高兴,听说来人是熟皮的大师傅很是欢迎,便带着李玉他们去租房子。寻了一处村边偏僻小院,虽然脏乱差,但好在租金便宜。

年关过后,李玉打工的作坊活源并不充足,时紧时松,动不动就放假,李玉开始动起了心思,心想这样下去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要早拿主意。这天,曹秀芝的针线活计不多,也没有人唤她去打杂,李玉借空找到妻子,两人聊了起来。李玉先提起话茬:“秀芝,看来京城的皮毛生意不好做,指望作坊养活全家不易,咱们要早做准备。”曹秀芝也颇有感触地说:“是呀,京城的闲人多,花销大,赚钱的机会少,仨孩子除老大拾破烂贴补一点外,两个小的能吃能喝快养不起啦!”李玉乘机说:“孩儿他娘,今天上午与王掌柜闲聊,他有一个想法跟我提起,我觉得可以一试。”曹秀芝眼睛一亮问:“什么主意,试什么?”李玉不紧不慢地说:“王掌柜说皇宫里每个季度都会招收太监入宫,专招八九岁的男孩子,他对咱家二小子很感兴趣,觉得他可以阉身后进皇宫,以后大有发展。”曹秀芝听到这,吓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制止道:“娘哎!别说啦,你真敢想,真敢说,这是人走的道儿吗?就是饿死,苦死,也不能打孩子的注意!”李玉一见媳妇急了,正要解释劝说,二儿子李英泰掀门帘走进屋来,进屋后双膝跪下,仰着小脸说:“爹,娘,您们的话俺在门外都听见了,我愿意进皇宫当太监,无论什么苦,什么痛都能受,只要能有出息,挣银子孝顺爹娘,养家糊口,儿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乎。请爹娘放心,带我去阉身吧。”李英泰的一番话说得李玉更加信心十足,便拿定主意,让二儿子当太监,让他去皇宫打天下,混出样来长李家脸。

曹秀芝见爷俩一个鼻孔出气,便打消了顾虑,同意了李英泰净身当太监。

两天后,李玉带着银子与李英泰找到王友亮,王友亮一听李玉的二小子要去净身,十分高兴,让人套上驴车,带着李家父子来到北海后门的石砖胡同“小刀刘”的住处。“小刀刘”是御用净身师,是专为皇宫输送太监的六品官员,他每个季度都要给皇宫上交几十个净身的孩子。

净身后,每个孩子要在家里苦熬一年,活下来的孩子再回到“小刀刘”这里,由他带领进紫禁城内务府,经过培训后,再由大总管分配到宫内各处当差。

净身之痛与苦熬期的艰难实属不易,李英泰顺利地度过了前边的磨难期,该分配岗位了。李英泰见站在队伍前边的是一位中年的太监,所有人都在恭敬的称呼他大总管。他急忙从队伍中跑出,来到那人跟前,毫不客气地说:“您是大总管,那是不是可以收徒弟呀?”大总管看了看眼前这个毫不认生的孩子,抬头又望了望排队等候的二十多个小太监,见他们各个垂头丧气,一个个只喘气不吱声,连个小脸都看不见。大总管的脸气得铁青,大声喝道:“都把脸给我仰起来!”一声又尖又闷的吼叫,小太监们有的浑身哆嗦,有的哇哇大哭,更有甚者直接吓尿了裤子。李英泰见势不妙,扑通一声跪下,兴冲冲地说:“大总管,别气坏了身子,我们是不懂事的孩子,原谅我们吧!”大总管一见李英泰人小胆大,言谈举止不同寻常,扑哧一声笑了,改变语气说道:“孩子们,我叫安德海,是你们的大总管,我只是与你们见见面。好啦,由各宫领人吧。”说完,冲执事太监命令道:“这个孩子给我留下。”

当安德海得知李英泰是自己的老乡后,很是意外,暗道:“真是缘分。”于是决定收他做徒弟,老了以后也有个依靠。自安德海入宫以来,这是第一次收徒,也是他生前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安大总管收徒弟,皇宫里的大小太监头领正是溜须拍马屁的最佳时机,内务府的官员更是欢喜,大总管作为掌家人谁敢怠慢,上下忙活张罗,要举行一个盛大的仪式。消息一经传开,震动了皇宫,东宫皇后慈安是位慈祥且好热闹之人,传旨下来要参加安大总管的拜师会。储秀宫的懿贵人则刚为咸丰皇上生下了一个唯一的皇子,升为了懿贵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也想在宫里彰显一番,还能为心腹安德海站脚助威。当咸丰皇帝得知两个媳妇都去参加安德海的收徒会后,不禁好奇,内心也生出一些想法,便带着几个随从不摆仪仗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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