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别离（1 / 2）

刚到寿春这几天真是忙碌而漫长。白日里因着目标而忙碌，长夜里则因着思念而漫长。想起妻子独自拉扯两个幼儿此际正在长江飘荡，于是漫漫长夜，总会反复咂摸那个别离的夜晚。

王旷和司马睿先后的南渡上书，终于得到了司马越的认可。王旷也得到了重要的新任命，他被派到了淮南太守的位子上，在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寿春城，以牵制周馥。

一方面，说明在司马越心里，司马睿的南渡只是第二梯队，并不重要，可以很好地掩盖家族图谋。另一方面，也说明司马越对王旷的重视，可以有更多作为。

但是，怎么和一直欢喜收拾着行程准备一起南渡的妻子说呢？冬日的琅琊故里，风景绝佳。但是这一切对于王旷来说，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无心赏析。

王旷不记得心思重重的自己，那天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记得卫娘子微笑着迎了上去：“阿旷，你回来了。”

看着妻子，王旷不知如何开口。妻子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但是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夫妻相视而笑，却谁也没有说话。王旷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开口，决定先说好消息。他轻声说道：“南渡计划获批了，咱们先庆祝一下再细说吧。”

一直在等待最终消息的卫娘子满心欢喜，立刻去准备酒菜了。一家人吃了一顿和乐融融的晚餐。晚餐后不久，孩子们也乖巧地早早入睡了。

也是这样的月色，王旷和卫娘子依偎在卧榻上。明亮的月光照进室内的竹简书案上，洒在两人的身上。卧室陈设古朴典雅，名贵木头打造的家具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一盏昏黄的羊皮灯笼在书案上摇曳着温暖的光。

王旷身穿深青色绸缎长袍，身姿伟岸。卫娘子则身着豆绿色的长裙，尽管生过两个孩子，体态仍如少女般轻盈婉约。她的眼睛宛如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王旷轻轻搂住妻子，低声说：“娘子，我得到确切消息：南渡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司马越的同意。导哥将带领愿意的家族，随司马睿南渡。”

卫娘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那我们之前的准备，是不是可以启动了？”

王旷点点头，微笑道：“是的，可以启动搬迁了。”

卫娘子满心欢喜，她紧紧地抱住丈夫，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王旷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但是，我并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卫娘子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下了床榻，站了起来，俯着丈夫，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王旷紧跟着下床，他轻抚着妻子的手，眼中满是歉意：“我被派到了寿春城，需要有人去牵制周馥。”

卫娘子闻言，泪水瞬间涌满了眼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王旷看着接二连三被打击的妻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卫娘子悲伤地倚在丈夫的肩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王旷的双手轻轻地拍着卫娘子的背，她静静地靠在他肩上，泪珠忍不住从眼角不断滑落。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请相信我，我会尽快赶去和你们团聚。“王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卫娘子抽泣着，点了点头。她知道王旷说的是实话，但这份任命仍然让她感到心痛和无助。这个家庭这几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离别和困苦，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继续独自面对这一切。

“我会跟孩子们一起等你团聚。”卫娘子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

王旷微笑着看着她，他紧紧地握住妻子的手。这一刻，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么，之前准备的行李得重新拆分了，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尽管有些舍不得，王旷还是转移了话题，提出看看收拾好地行李箱笼。

月光洒在屋内的箱笼上，映出淡淡的银色光泽。卫娘子和王旷坐在卧榻上，面对着开启的箱笼。灯光与月光交相辉映，使得这个场景显得格外温馨而却充满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