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梦魇48(1 / 2)

从藏书阁前往东楼的途中,春雪提出他们必须制定一个计划。如果他们就这样直接闯进伊岑老师的办公室,万一正好撞见不得了的东西,保不准他们三就在道场里人间蒸发了。

树林间的冷风吹来让卞庄吓得打了个寒颤。“在道场里,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卞庄战战兢兢地说。

“道场可是法外之地,就算道场里的学生都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来管的。”

“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也不是非要找伊岑老师,也许别的老师知道,或者到书里面去找找。”卞庄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春雪说出了她的计划。由卞庄去找伊岑老师,把伊岑老师引走,然后,她和白濯进办公室找到伊岑老师做血铭文研究的证据。她让白濯拿出了相筒。行睨住院后,一直用相筒拍着窗口的风景。白濯提议帮他拍些其他风景,正好他也被禁止去教室上课,他有时间去道场和小岛上各处地方。他们可以凭借相片证据让伊岑老师帮助他们破解白濯盒子上的铭文。

“伊岑老师每次出门都会锁上门。”卞庄说。

“这样的话……”春雪思索着。

“交给我,只要伊岑老师出门带着钥匙,我有办法偷到。”白濯自信地说。

春雪和卞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那些流民用的偷鸡摸狗的技术。”白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在大洛的时候,有个很瘦的叔叔教给我的。我觉得,这些技巧没什么吧。主要是看去做什么。我们又没有干坏事。”

卞庄感觉计划已经越来越离谱了,“还是去威胁伊岑老师,万一她不高兴,我们就一命呼呼了。”

“我们必须要取得优势,不然她一定不会承认,绝不会帮我们。而且,她应该不会就这样要杀掉我们。我们说出去也只是会给她添点小麻烦。也许,我们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还会把我们当自己人。巫师们总是会有些特别之处的。”春雪说。她不仅想要帮白濯弄清楚盒子上铭文的意思,她还想要借此接触到忍冬会,她一直希望能够有机会加入忍冬会。

卞庄有些被说服了,“她的眼睛暗红色的,非常可怕。说不定不是人。”他有些慌张。

“秀梅老师不就是狐妖吗。不要把他们想得那么坏。”

计划最终还是开始实施了。卞庄上楼敲响了伊岑老师的办公室的门,卞庄被允许进入后,推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对伊岑老师说,他注意到唤云塔中还有几个陶罐,看起来像是和上一批一起的,他不是非常确认,想要问伊岑老师是不是忘记拿回来了。伊岑想了想,她也不是十分确认。于是,她提出和卞庄一起走一趟。

伊岑刚将门锁上,将钥匙放进小包中,她听到身后传来跑动声。她来不及躲开便被白濯撞到了手臂,小包也随之掉在了地上,白濯也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春雪跑上前来,站到了白濯的前面,“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白濯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小包,交给了伊岑,并向她道歉。

“不在教室自习,你们在过道乱跑什么。”她语气严厉地训斥说。

“院长叫他过去,他不过去,还跑了。”

伊岑冷冷地看着白濯,“院长让你在先贤祠静观,你什么也没有领悟到吗。想学习巫师,先学点规矩。愚钝的大脑可得不到神的回应。”她不想再理会白濯,向卞庄挥了下手,示意她们俩去唤云塔。

白濯和春雪在她身后看着他们离开过道。白濯听卞庄形容过,他说伊岑老师就像黄昏的乌鸦,像是阴影中的可怕力量,让人心里发慌,总是感到大难临头。白濯不再去想伊岑老师,他摊开了手掌,掌中正是房门的钥匙。春雪投来诧异的目光,对他十分佩服。她说白濯真是个奇人。她在家里的时候,听父亲说起过那些亡国世子。那些穷困潦倒的,无能又悲戚。那些被世家大族收留的,静默又凄凉。无人像他一般。

白濯笑了笑,他不是世子,他甚至不是长公主的儿子,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他试图去做一名猎人,也在试着成为巫师。而关于皇宫与京城,与他之间有一段距离,无论是时间上还是空间上。在他很小的时候,他还在大洛的时候,他和父亲住在大洛城东北的思成坊的穆府。虽说是穆府,然而那不过是两间厢房的小院。他与父亲生活在穆府中,很少能够见到居住在皇宫的母亲。

老皇帝对穆剑英这个驸马爷没有什么好感,仍然将他提拔到了总指挥使的位置,事实上大多数工作是由亚夫来完成的。穆剑英并不是因为一无是处而不受老皇帝待见,相反,穆剑英身手罕有敌手。穆府常有江湖人士前来拜访,这些人三教九流,来自各个阶层,底层人称他为穆大侠,有些身份地位的会称呼他穆总使。穆剑英混迹江湖,性格自由洒脱,同时也也有着粗俗、莽撞的缺点。

白濯很喜欢这个豪爽的老爹,也很想念家里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客人。

两人轻轻合上了门。他们立刻就嗅到了房间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心脏不由地开始加速跳动起来。白濯越来越觉得这些巫师比他在家里见过的那些江湖人士还要怪奇、神秘。他在头脑中想象着,也许在这个房间中的某处地方,正藏匿着一具尸体。听春雪说,血铭文的血液使用儿童的血液更为具有效力。这里有一个无辜被杀害的孩子,这画面令他寒毛直竖。

他们不自觉地相互靠近,脚步也变得缓慢起来,目光警惕地搜索着办公室里的各个房间。

他们不断向最里侧的小房间靠近,这里的血腥味也最为浓烈。春雪站在房门前,抬起了手,又有些犹豫。她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这里没有任何气的流动,大概也没有阵法,因为如果有的话,她不可能走到这个位置。她只是,害怕。白濯见她的手搭在门上不推开门,他也没有问,直接推了下门,走了进去。一个强烈刺激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不是正常血的气味,而是受到了某种催发。

白濯立马捂着脸,小退了一步。门后的春雪躲闪不及,与他撞在了一起,差点站立不稳向后倒下去。

“怎么回事,这么难闻。”白濯抱怨说。

“该不会……”春雪没有说下去。

白濯走进了门内桌子地上摆了许多瓶子罐子。在这些罐子中,白濯发现一个精美的,有着三只脚的青铜卣,底部浑圆,向上稍有收缩,上方有着带黄漆的盖子。青铜卣上本身就铸有许多铭文,上面还贴满了带着血铭文的符箓。那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正是从这个青铜卣上传来。白濯走到桌边,用手轻捂着嘴鼻。

他伸手将青铜卣拖到了桌边,正准备揭开上面的符箓。春雪拉了拉他的手臂,“不用打开吧。拍这些符箓就行了吧。”她担忧地说。

“要是她不承认,这些只是暗红色的字迹,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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