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上神明20（1 / 2）

宽阔的、黑暗的空间中，在那张巨大的丑陋的脸孔与其空洞冰冷的眼神注视下，薇薇安·赫兰特许久不敢抬起头。

她真的很恐惧，这次不是装的，也不是刻意放大了情绪。

她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怪物，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怪物居然一直就居住在安眠古屋中，光是想起这件事，就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不打声招呼吗？这很不礼貌。”

耳边，艾尔轻柔的嗓音带着不无揶揄的味道，低笑着说。

“你、你到底带我来到了什么地方……它、它是什么？它为什么会隐藏在安眠古屋那个可以生长的走廊深处，为什么！”

艾尔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反而换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抛了回来：“还记得‘费特南’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怎么可能为忘记呢！你为什么问这个？”薇薇安压低声音，生怕惊醒那个巨脸怪物，语速飞快的问着。

“说来听听。”

“你……”

“快~”

薇薇安抿了抿嘴，雪白的牙齿微微咬住粉嫩的嘴唇，犹豫了一下才用非常流畅、非常迅速地语速低声回应：

“祂是病院的创始人，是病院的首位院长也是唯一的真正的院长，在伟大的‘费特南’先生之后，这座病院的最高领导者只能是‘副院长’。

“在第二纪后半段，在那个肮脏的、混乱的、无序的‘躁动之年’，祂是母神座前最虔诚的眷者，也是最为强大的地上神使之一，最强大的半神。

“正因为有他的带领，才让人类在混乱的世界中得以存活至今。

“遗憾的是，虽然伟大的费特南先生为母神、为世界都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却因母神座下六大正神的位置已满，无法真正成为正神。

“对此，在‘躁动之年’终结之日，母神给予了祂神圣的恩眷赐予，赐祂以‘灾厄与疯狂的主宰、无序中降生的使者、隐秘与混乱的神圣象征’的尊名，允许开教立派，允许在超凡世界中享受与其他正神一样的待遇。

“祂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神’，也是大地上唯一一位被母神允许以神明自称的半神，在此后长达六百五十年的第二纪尾声中，祂的教会不断壮大，祂拥有了四位忠诚的仆人，四位‘地上神使’。

“祂们分别是‘婓兹班纳’，‘福尔塔斯特’，‘圣法罗’与‘珀斯耶得’。”

“可以了。”艾尔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薇薇安相应的神秘知识的连续输出，“我们不妨将那些不重要的内容向后推一推，你只需要说说祂的最终结局就好了。”

薇薇安短暂抿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也许是命运与伟大的费特南先生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

“第二纪以秩序教派叛变，六大正神之位其一空缺作为终结，人类历史进程正式进入第三纪时，伟大的费特南先生并没有接替这空缺的正神之位，而是突然失踪了，随祂一同失踪的还有四位‘地上神使’。

“正神之位空缺至今，我们始终在等待伟大的费特南先生归位，即便到了两千年后的现在，我们仍旧愿意相信，祂终会回归，登临上祂的神座。”

薇薇安不由自主将双手合十、扣紧放在胸前，十分虔诚的低语着，将她所熟知的一切都讲了出来，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艾尔会问起这个。

死一般的沉寂中，薇薇安听到耳边有血肉蠕动的声音，似乎是那张巨大的人脸在凑近她、在逼近她，令她哆哆嗦嗦的深吸一口气，缓慢嗫喏着向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直到艾尔的声音再度传来。

“恭喜你，你所信仰的、在第二纪尾声失踪的伟大存在，其实一直就在你的面前，祂，即是‘安眠古屋’。”

“什么？”薇薇安在短暂的错愕后，瞬间明白了艾尔这句话中暗藏的深意，嘴巴微微张开，“唰”的一下抬起头，看向那张浮空的巨大人脸。

看着那充满着肉瘤与纵横交错的坑洼的丑陋怪物，看着那双木然空洞仿佛彻底失去了灵魂和一切生命特质的眼睛……

薇薇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股莫名的悲痛席卷心头，曾经最强大的半神，那位在史书之中永远以英勇和无敌的形象展示给超凡世界的伟大存在，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了这幅样子。

祂究竟遭遇了什么！

她的眼圈涨红，晶莹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低低的、沉痛的询问。

“院、院长，是您……”

可还没等她问出口，艾尔突然打断了她的问话：“薇薇安小姐，看来你又一次把你的隐秘规则协议抛到了脑后。”

薇薇安吓了一跳，忙用双手捂住嘴巴，瑟缩的坐在地上，这次她打消了对那巨脸怪物的恐惧心理，选择了直面对方，但根本说不出来话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薇薇安的精神与意识才从那巨大的悲痛中醒悟过来，她压低声音询问：“你、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我只想知道西斯波特的真相，我只想知道队长她们的情况……”

“真相，就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薇薇安感觉艾尔的声音更加温柔了，就像是年幼时母亲会轻轻拂过她额头与发尾的大手，竟有些温暖，她摇摇头，挥散这些荒唐的念头。

“我想你也看出了，祂现在的状态非常特殊，祂的精神、生命特质已完全消失，仅存在着的就是这一具经历重大创伤、几乎完全破坏的肉身，形成了‘安眠古屋’活着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