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19（1 / 2）

黑身草原。

与其说这里是草原，倒不如说是荒原更合适。

地面上大部分的植被与草皮都已经退化成了半沙土半荒漠的状态，越是深入荒原，人类出没的痕迹就越是稀少，经常骑马骑上一两日都未必能碰到一个镇子。

黑沙镇，作为黑身草原边缘最大的集镇，这里缺乏秩序和规矩的约束，鱼龙混杂，经常能看到各种肤色与操着不同口音的人在小镇中穿行。

在黑沙镇，看到路上的人大喊抓贼、钱袋被人悄无声息的摸走，是最常见的风景线；更有甚者，即便是有人拦路将一位少男少女拖到没人的地方这种情况，也是屡见不鲜。

在这里过路的马车、商队，几乎没有敢过夜的，因为一旦过夜，第二天不仅货物不会再找到，或许连人也找不到了。

希维克·克林格走进镇子里规模最大、屹立时间也最久的金沙暴酒馆，推了推右眼上的单片眼镜，身材与容貌看起来粗犷伟岸，但始终有种温文礼貌的气质在无形中透露出来。

他这一身深黑色正装，打着领结，头戴礼帽的模样走在黑沙镇有很高的回头率。

因而当他推门而入时，立刻便有十几道目光射了过来，就连酒馆内喧嚣的大声议论与牌桌对赌等等声音混杂的热烈气氛，都随之凝固了些许。

希维克认识那种目光，在塞西喀做监狱长的那些年，他时常能看到这种目光，那是一种见到猎物、闻到肉味的饿狼才会拥有的目光。

他被盯上了，而且，不止被一批人。

但他对那些侵略性的目光全都置若罔闻，脚步不徐不缓的踩过碎裂的酒瓶子、湿漉漉的酒水痕迹以及五花八门的呕吐物和剩饭菜，走到了柜台前。

与柜台后的调酒师兼酒馆老板——肤色古铜，身高超过两米五，绰号“灰龙”的独眼壮汉——微笑颔首、打了个招呼。

“闻到了吗？我感觉这个图加人一进门，酒馆里肮脏的恶臭都变得好闻了许多，老维特说过，图加人的大便里都能消化出黄金来。”

“他钱袋子的金币，还有他那白嫩嫩的**，归我了。”

希维克的耳边，丝毫不加掩饰的“窃窃私语”远远飘来。

“一杯黑沙啤酒，一间住房。”

“啤酒可以，住房没有。”灰龙用那只仅剩的、透露着些许凶光的独眼睥睨的看着希维克，狞笑着吐了口唾沫，“相信我，图加人，你不需要住房，来到这里的图加人没有一个在过了夜以后还能保持完整的。

“任何意义上的完整。”

“那就啤酒，最好快点，我口渴了。”希维克并未被对方那语气中透出的威胁味道给吓到，一丝不乱。

灰龙从柜台下面的大木桶中接了一杯啤酒，拍在了桌案上。

希维克抬手想要拿过，杯柄却被灰龙按住：“先付钱，在你喝完这杯酒后还能不能付钱，我不好说。”

希维克推了推右眼上的单片眼镜，嘴角勾勒起越发灿烂的微笑：“我觉得，我在这家店里喝酒不用付钱。”

他的这句轻柔而缓慢的话语，引来了就馆内沸腾的笑声，充满了鄙夷的笑声。

灰龙微微弯腰，双手按在柜台上，咧开一嘴参差不齐的黄牙，那只血红色的眼睛里杀意凛冽：“呵，怎么可能？听好了，图加人，没有人敢在我的地盘上不付钱喝酒，没有人！

“就算是镇子里的豺狼恶狗也不行。”

“知恩图报，是做人的基本素养。”希维克缓缓将领结拉开一些，然后屈臂逐一解开袖扣。

斯文而优雅。

“恩情？什么恩情，我从不欠人恩情。”灰龙又是奇怪又是冷笑的盯着希维克，握住啤酒杯。

“你的救命之恩。”

一时间，躁动的酒馆内忽然变得更安静一些，无数道投来的目光，以及灰龙凶狠的独眼透出的冷意，让氛围飞速下降到了冰点。

“你在威胁我？”灰龙微微眯起眼睛。

“身为新帝国的人，我喜欢含蓄一些，不过既然你这么直接的话，那么……”希维克笑了笑，“是的。”

几乎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几乎同时，灰龙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柄刀，朝着希维克的面门插了过去。

在希维克的背后，也同时有几个酒瓶子砸了过来，并有人突然暴起试图群起而上，将希维克这位白白净净的图加猎物给抢走。

但也就是眼睛一花的瞬间，稀里哗啦的酒瓶破碎声与桌椅板凳摔碎成木屑粉末的声音在金沙暴酒馆内炸开。

灰龙的意识再度反应过来时，那柄本该插进希维克眼睛里的尖刀不知怎的已经插在他的左手上，并且无论他如何用力，那刀的刃端就是死死的钉在木质柜台上，纹丝不动。

强烈的痛苦，席卷了他的身心，他痛苦的、低低嘶嚎着趴伏在桌案上，满是血色的独眼恶狠狠地盯着对面安然静坐、拿起啤酒杯大口“咕嘟咕嘟”将一大杯啤酒直接灌进肚子里的希维克，愤怒的大骂着。

“婊子养的图加人，我他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