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讽刺与绝望（2 / 2）

几簇鲜绿草叶生长在岩壁缝隙，正是对他极为重要的绮茴草，而且远比下边这片缓坡上的要更茂盛集中，甚至随着他集中精神，视野中淡蓝色泽随着视线的上移而更加浓郁。

少女没有提及山崖上面还有绮茴生长，恐怕也不会有人为了采摘一些可食用的野菜，而冒险攀爬这种峭壁。

但纪忆不同，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不断向前，而且服食绮茴后强化的体魄，也足以让他攀越这种程度的山壁，甚至随着路途上不断服食采摘到的绮茴草，攀爬的难度只会越加降低！

…………

天光逐渐被两侧高耸山体所遮挡。

山风猎猎，刮在皮肤，似要掠走全部的热量。

纪忆的胸膛却炙热无比。

一路攀爬，服食的绮茴尽数化作热流，呼吸悠长而有力，平稳得放佛压过了耳畔呼啸的山风。

即便只是因此而带来的力量增长，也已一路越过五成、八成、一倍、两倍……远超以往的气力，便是他也无法准确评估！

他自信即便是再险峻崎岖的山势也已无法阻挡自己，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阴影终于消散了些许。

越是向上，自石缝、凹陷、石台之中生长的绮茴，便越是茂密。

显然上方某个地方，存在着一片生长有更多绮茴的地点，这处山壁及下面的缓坡上的绮茴，便是由上而下洒落的种子造成。

他的心头不由生出几分期待。

终于，冰凉而粗糙的岩石的表面，搭上了一只有力的手掌，一道身影翻身而上，站在了这片已不知多久没有人迹之地。

不出所料，蓝色荧光前所未有的浓郁起来，甚至有些刺目。

纪忆的脑海却在这一刻陡然一片空白——

在他的眼前，是密密麻麻远比他之前所见到过的全部加在一起，还要多出不知多少倍的绮茴，生长在中央相比四周微微凹陷的平台上面，平台一眼可以望尽，而在视野尽头的彼端，却是幽深的山涧，深不见底……

……

若有神明，自无尽高空俯瞰。

可以在苍茫山脉的一处，看到鼎足而立的三座山峰。

它们的“下摆”彼此交错缠绕，山头则分而独立。

三者交汇处，自其中一座山峰，延伸出下粗上窄的“山芽”，如同一根大地朝向天空伸出的利爪，带着向下方弯折的弧度，伸入其余两座山峰之间。

纪忆此刻，便立身于这根“利爪”的尖端。

有些艰难地缓缓走至平台边缘，朦朦雾气之中，偶尔响起嘶哑鸟鸣。

苦涩在口中蔓延。

恍惚想起之前自己来路与小径交汇，一路向上，可行之处逐渐收窄，若是久有行山经验之辈，恐怕早有察。

更何况越是上行，山势便越是陡峭艰险。

然而无论是绮茴生长之处，抑或是攀爬之便，他都是沿着低凹之处攀援，左右山石遮挡，让他竟是在这最后一刻，方才发现这竟是一条绝路！

此时此刻，即便立刻返身，也只会一头撞上追索而来的两个斗篷人。

世间之事，颠倒迷离，一时之间，竟已是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