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京城动静28(1 / 2)

却说颜师鲁修书数封,传之于亲朋故旧,诉说委屈。

黑纸白字封装起来,随马蹄跨越空间,传递到了各地。

京城临安之中,这半壁江山的中心,舟楫往来,亘日不绝,很快便收到了消息。

颜师鲁是多朝老臣,常在中枢任职,亲朋故旧,自是以临安之地为多。

到了临安之后,第一个要送达的,便是宰执王蔺。

王蔺往日里,多与颜师鲁有旧,他收到消息后便不敢怠慢,开起了家宴,召集同党,与之商议此事。

左相留正既然已站到了道学党的一边,他这边的同党,自然就是一堆朱熹和留正的反对者。

这些人里面有往日和朱熹论辩经义,结下仇怨的;也有不那么讨厌理学,只是反对留正的;也有一批本就是王蔺的心腹,往日故旧;总之就是这么一群人聚在了一起。

与会的诸位,无论官阶大小,资历老浅,年龄长幼,都是在这大宋官场混的,对这党争的一套潜规则,自是门清,当即便都察觉到,这是一个反对朱熹,攻击留正的好机会。

不怕敌人搞事情,就怕敌人不做事,毕竟在这如同泥沼一般的南宋国内,做的越多,也便是错的越多,功劳越大,也便是仇家越多。

若是真成了国之柱石,此人想不留下个权臣的骂名,真是难上加难。

现在这朱熹,到了漳州之后,便再没闲着,又是聚众讲学,又是整顿吏治,朝廷颁布的正经界新政,福建之地的州县太守,皆是做做样子,摆出一副皇帝圣明,新朝新气象来就行了,唯有他,如此不识大体,竟还真的想正了这经界,除了这弊政。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参劾漳州知州朱熹的奏对,纷至沓来。

皆是说这朱熹,初到漳州,便行扰民之政,大行私狱,残害乡贤,朝堂若任由他胡作非为下去,真的是法将不法,国将不国,届时士人离心,又何以抵御金人。

要知道大宋自太宗皇帝起,便奉行养士之策,正所谓国朝养士百年,自古以来,未有如大宋得民心者。

他朱熹这么搞,恐坏了大宋的根基啊。

垂拱殿内,新即位的光宗皇帝,揉着自己的颞颥,即所谓的太阳穴。

只有这样做,他那困扰多年的头痛,才会减轻一些。

自三十多岁起,他就感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光与时驰,年与日去,青春消磨,雄心日减。

就凭他的身体素质,若是拖到了父皇身死之日,自己再登上帝位,那真是一生蹉跎,无尺寸之功可立。

这对于早年胸怀壮志的光宗皇帝来说,是难以忍受的。

他早就被立为了太子,接受了帝王教育。

可宋朝历代帝王的身体素质,都堪称不错,寿命绵长,比两汉那群小皇帝强多了。

宋高宗便如一头老王八一样,直苟到了八十一岁,三年之前,才悠哉合眼。

真是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

而他的父亲,宋孝宗皇帝,这时的身体状态,竟然比他还要好。

光宗皇帝赵惇叹了一口气,心道若是父皇能遂了我的心愿,让我早日登基,又岂会有今日的力不从心。

想到这里,一口浊气憋在心口,他的头痛更甚于前了。

他已经懒得看身前的这些奏疏,正所谓千篇一律,无非是攻击这个攻击那个,除此之外,更无他能。

宋光宗叹了口气,从垂拱殿中离去,到澄碧堂中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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