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地重游（2 / 2）

山下的院子成了猎户们闲聚的场所，那里有我留下的数十坛好酒和蒸酒的炉灶，都交给了村正的儿子儿媳一家打理。

田地里种满了水稻，村正答应我，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去，仓里的粮食都会是满的。

只可惜，十多年后，当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村正已经不在了，那所房子已经变成了十里八村颇有名气的小酒馆。

也许这次我和宝儿的离开是对的。

因为，当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村正儿子告诉了我一件事：

我们走的第三天，村里就来了几个陌生人，打听关于我的消息。好在这些人并不是官府的人，连续几天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就离开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人其实是叶子秋派来寻我的。

离开刘家寨后，我问宝儿想去哪里。

她犹豫了一会，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我，说出了那个深埋在她心底的地方——枫林渡，苍岩山。

徒步行进了一个多月，我们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渡口。

包子铺还在，只是老板的背驼了一些。我们点了两屉包子，坐在外面吃着。老板似乎并没有认出我们，自顾自地忙着生意。

一切还和五年前一样糟糕，脏乱不堪的街道堆满杂物。虽已过深秋，但来往于码头的工人们依旧穿着短褐，一脸木然。

枫林渡在运河南岸。运河水自西向东汇入东海，南岸水深，船只不易搁浅。

而苍岩山则在运河北岸，是一座孤零零的矮山。据说此山在前朝时曾经是一处军寨，大燕立国后就废弃了。后来一伙水匪占据了此山，日久年深也就发展成了如今的船帮。

船帮不仅吸纳了附近的地痞流氓，山上还豢养了上百号打手，多年来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虽说本地的官府也曾多次派兵清剿，但仍不能将其彻底消灭。拖得久了，就连驻守在近的官军也懒得管了。船帮的势力也再一次扩张，如今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现任的船帮首领叫惠广，据说是个贪淫好色的花和尚。因为犯了戒律被赶出了寺庙。

后来在江湖上犯下多起命案，行事心狠手辣，是个阴险狡诈、臭名昭著的家伙。

不过他那一身金刚不坏的功夫倒是一项绝学，刀枪不入，罕逢敌手。多年来此人就是凭着这一手硬功夫，打败了船帮里的诸多竞争对手，稳坐头把交椅。

要对付这样的人可不容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决不可轻易招惹。

就在我正暗自盘算如何杀上苍岩山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女人的哭喊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路边几个壮汉正在和一个女人抢夺孩子，女人哭声撕心裂肺，那个孩子也在壮汉手中不停挣扎。

周围的人神情冷漠，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好像这种事在他们眼中已经习以为常。

宝儿杏眼圆睁，横眉怒目，紧握手中长刀，想要过去阻止。而我却紧紧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贸然上前。

宝儿不解其意地瞪了我一眼，而我却侧目看向人群以外。

此时我看到江上渡船之中，有一道白色身影从渡口处飞跃而至，拦在了那几名壮汉的前面。

白影落地，竟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袭白袍，风度翩翩，手握一柄长剑，立于人群之前。

少年看了那几人一眼，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放下那孩子，赶紧滚。否则，本少爷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世上。”

为首的一光头壮汉见少年生得俊俏，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心下有几分轻视。想来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学了个三招两式的功夫，就想强出头，在人前卖弄一番。

于是便冷笑着说道：“小子，我看你穿衣打扮，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但在这谁来也不好使，我劝你少管闲事，船帮的事可不是谁都敢管的。”

听到“船帮”两个字，我心下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正愁没处下手，这就给送上门来了。

我赶紧暗示宝儿先不作声，静观其变。

再看向那少年。闻听那光头汉子说出船帮二字，瞬间换上了一副冷面孔，不由分说，提剑便刺。

光头躲闪不及，一眨眼的工夫，头上就多出了三个血窟窿。仔细观瞧，原来是耳朵和鼻子俱被少年削去。

眼看光头变成了血冬瓜，疼的哇哇暴跳。一怒之下，那人抽出腰间板斧，轮开双臂，夹带着破风声，就向少年迎面劈来。

少年也不慌忙，单手擎剑招架，毫无惧意。几个回合之下，那光头已浑身是血，眼看气力不支，一斧落地便再也提不起来。

急的光头大声叫喊：“还他娘的愣着干嘛？都给我一起上！”

围观的几个贼汉子此时也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刀斧一拥而上。

我见少年从容应对，便轻声对宝儿说：“宝儿，换成是你，能像他一样吗？”

宝儿眼中带着怒火，一脸的不忿，赌气说道：“我能做得比他好。”

我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心想：这孩子太要强了。

眼看那几名贼汉都落入了下风，被少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我趁机对宝儿说道：“一会为师交给你一个任务。等那几个贼汉子逃走之后，你去跟着他们，摸清他们的老巢，然后再回来告诉我。”

宝儿点了点头，忽然向我问道：“找到地方后我能杀了这几个杂碎吗？”

我吃惊地瞪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在一脸坚定地看向我，眼神中写满了期待。

我只得无奈答应。

“动静小点，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