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地重游（1 / 2）

八月十五，这是我和宝儿离开刘家寨的日子。

当晚，村子里举行了一年一度的篝火盛会，全村老少齐聚一堂，在村子中央的打麦场摆下了丰盛的流水席。

为了感谢多年来对我们照顾有加的村民，我让宝儿将我珍藏数年的自酿黄酒尽数取了出来。一一分给村民。

欢乐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人，唯独不包括我和宝儿。

村里的猎户们与我相熟，一个个举着碗来向我敬酒。

“啊，舒坦啊。要说村里酿酒最好的，还是要数你老李。这冰过的黄酒喝着就是痛快，比邻村白寡妇家那些掺了水的劣酒强太多了。”

“就是，我家婆娘学着酿了几次，这味就是不对，最后还嫌我浪费粮食，说什么也不肯再酿了。”

“老李啊，就凭你的手艺，当什么猎户啊？开个酒坊就能吃喝不愁，何至于这么辛苦？”

我见众人已经有些醉意，说话也越来越随意，于是趁机说道：

“你们啊，趁现在还有得喝，赶紧多喝两碗，等以后我走了，这酒可就喝不到了。”

几人闻听我要离开，纷纷放下酒碗，想要劝我留下。

“这话什么意思啊。大过节的可别说扫兴的话。”

“怎么？老李，你要离开刘家寨？”

“咱们村虽然穷点，可也不愁吃穿啊。现在世道这么乱，出去能有什么活路？”

我见众人如此热情，有些后悔说漏了嘴。心想：还不如明日一早悄悄离开的好。

于是起身端起酒碗，遥敬众人道：

“我李阿牛本就是一亡命之人，皆因在江湖上惹了一些麻烦，才不得已来此避祸。这些年承蒙诸位乡亲关照，我师徒二人感激不尽。我师徒走后，房屋里的一应器具，诸位皆可自取，但若有外人来寻，万望勿要泄露在下行踪，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村正此时站了出来，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阿牛啊，这些年来，你帮着村民做的好事，大家都记在心里呢。老朽不管你以前在外惹了什么麻烦，只要你还在刘家寨一天，那就是我刘家寨的好汉子。”

我闻此言，心里一暖，高高举起酒碗，一口干了。

村民们也端着碗，饮尽了杯中酒。

席间一个年轻的后生借着酒劲来到宝儿面前，红着一张脸，大声说道：

“宝儿，我……我喜欢你很久了，眼看你就要离开了，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所以……我想……”

见后生吞吞吐吐的，一旁的几个大老爷们也跟着吹起了口哨，不住地起哄。

宝儿先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我。

我明白，她想拒绝，可是又不愿扫了众人的兴。于是我假意端起酒碗，冲一旁的酒坛向宝儿使着眼色。

宝儿看了一眼我示意的方向，发现了一个白瓷的酒坛就靠在桌子下面，心下有了计较。

她取过了白瓷坛对后生说道：

“既然你今天站出来了，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这里是我师父酿的烧酒，你若是能连喝三碗不倒，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封盖刚一揭开，浓郁的酒香就飘散开来，馋得几个酒虫提着鼻子直往跟前凑。

满满的一碗烧酒，清澈见底。后生似乎被眼前这碗酒惊到了，闻着浓郁的香味，迟迟不敢下口。

这倒急坏了一旁看热闹的汉子们。

“你小子倒是快喝啊，可馋……不是，可急死我了。”

“哈哈，朱大梁你个老酒鬼，差点把实话说出来，你就真馋这口酒啊。”

“这臭小子真不知好歹，就算娶不到宝儿，喝上这口酒也不亏啊。”

见众人止不住地起哄，后生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一咬牙一跺脚，张口就把一整碗酒吞了下去，呛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这臭小子，哪有你这么糟践东西的，可惜了这碗好酒啊。”

后生刚止住咳嗽，脚下就已经站立不稳了，摇摇晃晃地想要再喝第二碗。

可还没等宝儿倒酒，酒碗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后生也被身后的汉子们扶到了一旁。

宝儿骄傲地站在桌子旁，大声地冲年轻后生们喊道：“还有想来试试的吗？”

朱大梁见没人敢接话，腆着脸皮走到近前，一脸讨好地说道：

“大侄女，可不是老叔我要出来占你便宜啊，老叔就是单纯的想讨碗酒喝，他们都不敢喝那是他们不识货，可别随便糟践了这好酒啊。”

我见朱大梁又犯了酒瘾，就对宝儿说道：“宝儿，把这坛酒分给大家吧。”

说完我也上前倒了一碗。

烈酒入喉，烧得我气血翻涌。我忍不住赞了一声：

“好酒！”

众人欢饮到深夜方才散去。

次日清晨，我和宝儿沿着山间小路离开了村子，只带上了武器和钱财，以及为数不多的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