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入职25(1 / 2)

从驾驶席飘到后排的二手烟以及车内皮革的气味让我开始晕车。这辆车的主人是侦探男,这位留着浓郁胡子的大叔叫胡铎,是市里神职管理中心侦察科的负责人,所掌握的神职是“猎人”。

“呕呕......”

“小杜,你晕车这么严重?”

“呵,大叔,还不是你让我吸这么多二手烟?”

“不会吧,陈唯钧,你晕不晕?”

“习惯了。”

那个自称老师的男子终于把太阳镜戴上头对窗外、一言不发,说实话,这让我舒服了很多,我从见他第一面起就觉得,这沙滩裤体恤衫,就差这副太阳镜。虽然他终于让我的强迫症得以舒坦,但我依然对他有着抵触,或许应该说,对“老师”的抵触。

先说当下,我已经离开村子两个小时整,坐在胡铎的车上,正在迷路中。起因是他们来时的路因为交通事故堵了,而我并不清楚其他上城的路,没错,我很少离开村子,出门都也是骑着自行车抄小道,结果大叔他说着,“条条大路通格沙(辛格斯首都)”“路是人走出的”这类他觉得很有哲理但完全不适用于当下的话,在陌生的路口猛踩一脚油门,现在我们成功迷路了。

“小杜,我们查到的档案里你在市里上过两年学,方便讲讲为什么没上完吗?”

“不方便。”

“那就不问了。”

呵,他还挺干脆,那段回忆我极力地想让自己遗忘,任何一个片段闪回在脑海都会让我感到恶心,可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离开村子生活,全新的知识和独立的思考是我在那期间收获的一生受用的宝藏。

河口村在通洲市的最南面,只建设了小学和初中,于是升学后我向北,在市里一所高校读书,后续的经历大致如下,因为没钱去老师家补习、因为是“乡下人”,我被排挤、被攻击,身为老师的大人们没有帮助我,反而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觉得我本就有错,我在某个受到伤害的课间还手,一位施暴者被我打伤,这成为我被退学的契机。

所以,我憎恶“老师”这一存在,愤怒和怨念已经将我的记忆扭曲,我已经不记得当时老师的相貌,只能回想起她是个女人,一个有一张总在狞笑的嘴的女人。

思维拉回车内,陈唯钧忽然和我搭话。

“杜清河,我在你家说的那些话,不是装样子给你爸妈看,神职者大多都是抱着必死的觉悟的,在你能独当一面前,我一定会站在你前面。”

这个意思是,我能独当一面后就不管我死活了?

“喂,小陈,你这么吓人家干嘛,别怕啊,小陈他说过了吧,关于曾经在光耀东征军敢死队服役的履历,唉,那种事已经不会再发生了,放心,战争末期了,你以后如果上战场,肯定是跟在我和小陈后面,现在我们负责支援,听指挥不掉队,命肯定是保得住的!”

这话从这个大叔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不靠谱呢,我联想他在把我们带迷路前那一堆又大又空的废话,忽然不放心起来。

“我认为有神职者资质的话,除了走上神职者这条路,是别无它法的,这种资质是祝福,也是诅咒,它就像一个种子,成为神职者,就是浇水施肥,可能会在灾年大荒,但也会在丰年收成。而放弃成为神职者,不接受系统的教育和组织的管控,就是荒废良田。每个人的资质都是有限的,你获得了神职者的眷顾,那么你其他的天赋就会逊色于人,放弃成为神职者,走其他道路,无疑是用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去拼。最后,成为神职者,加入我们970,这是荣誉,这是英雄的道路,即便不上战场歼灭魔族,我们也可以帮助乡里驱除邪祟,你值得拥有这力量,保护你的家人,你的村子。”

他说的话,有些像村子里来过的邪教徒,但我不否认最后一段话,我要获得力量,保护身边的人,我认同,这也是我选择的理由。

烟圈从头顶飘开,我把窗户打开,虽然外面很热,但总比吸满二手烟好。

“话说回来,小陈,你这话术挺单一啊,跟那几个肯让孩子去冒险的家长也是这么说的。”

“毕竟有我自己的经历,也有我自己的感悟,推心置腹罢了。”

确实,他把那段悲怆的经历亲口说出来,谁都会相信他是个有责任的人,这就叫“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哎呦,没想到你还真有当老师的资质啊,但这次召集的这批新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哦。”

我忍住头晕,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红灯,胡铎踩刹车停在路口,“你是‘旅行者’,全世界范围内有记载的上一位旅行者,生活在五百年前,五百年什么概念啊。这场战争本身的跨度只有一千年。”

灯变绿,大叔一脚油门,汽车飞驰出去。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除了我之外其他新人呢?”

我好奇的是这个,一批是几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这又是怎么回事。

“呵,神眷者,听说过不?辛格斯建国以来第一位神眷者,欸,和你一期。魔人,知道不,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儿,欸,和你一期,算上你六个人,马上你就知道了,都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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