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薪火余烬其一18（2 / 2）
“嗯，才吃完饭。”
章响还是一模一样的淡定，眯眯眼，极度的内敛，让人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当前的想法。如果万帘锦属于浓眉大眼，看上去十分有活力，章响这更粗的眉毛配上小眼睛就有些不搭了，显得他双眼特小。
“这位是新同学吧，叫，杜清河？”
“你好。”
“你好，我叫章响，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三人到了五楼，这里所有教室门口都贴着分析科的牌子，章响带头，敲了敲其中一间的门，得到女声一句“进来”的回应，说话者似乎是位年长的女士，章响推开房门后招手示意两位同伴跟随一起进入。
进了室内，浓郁的臭味扑鼻，杜清河眉头紧皱。乍一看，少年还以为这间教室被改造成了停尸房，两侧靠窗并列摆放着多个蓝色的铁柜，而正中央放置了三张解剖台，以及一辆摆满利器的小车，这便是全部的设备。臭味从解剖台上传出，沿着顺序看去，一张空置，一张躺着具腿部残缺的惨白男尸，臭味的源头是最后那张解剖台，台上那根本不能被称为尸体，更像一堆散装煤炭，四肢断裂，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组织，尽是焦黑的肉块，胸口更是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而且这焦黑并非全由高温爆炸所致，几乎所有伤口断裂处都透着不详的腐蚀气息。
“卢斯特，这是你干的吧。”
说话的女士穿着淡蓝色防化服，正拿手术刀切开尸体的腹部。
“嘿嘿，没办法，这个残骸战斗力太强，我下手就重了些。”
法医模样的女士名叫陈防，五十岁，分析科一把手，个子不高，面部有些细细的皱纹，严谨且专注，父母给她取名是陈芳，虽然是神职者，但陈防女士是法医出身，辛格斯过去曾有一段女性遭受职场歧视的时光，陈防女士因为名字里的“芳”屡屡在工作中碰壁，年轻气盛的陈女士直接将名字改成了陈防。
章响从铁柜中拿出几份防护服，三人很快就穿好，准备就绪，“陈主任，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基本没什么要你们动手的，这样吧，你们帮助卢斯特分辨一下，除了胸口，剩下这些肉块里，哪些位置有你的毒素残留。这具残骸是我经手的受损最严重的一具，破损程度太夸张了。等我把手头的解剖切片之后还要问你们一些问题。”
陈防主任剖开残骸的腹部，三人小队则分工，一个拿，一个测，一个放，逐一将因为卢斯特的攻击而腐蚀破损的部位甄别出来，二十分钟后，两边的工作都进入了尾声。门被轻轻推开。
“我来晚了。”
黑色荷叶袖罩衫，进来的是另外一位一年级生，卓雅。
杜清河是第一个发现卓雅的，但他又连忙将目光收回，这别扭的害羞模样被卢斯特察觉，魔人少年看了眼卓雅，忽然意识到，杜清河一开始是不想来出任务的，卢斯特忽然想明白了，没憋住笑，在旁人眼中，相当莫名其妙的自顾自笑起来。
“就等你呢，卓雅，”陈防手头的解剖和分析工作完成了，走到水池脱去手套冲洗，“攻击是有你和卢斯特完成的，对吧？而这位心同学全程都在现场。”
卢斯特补充，“他叫杜清河。”
“好，但我更想知道，它叫什么。”
陈防洗完手，指向躺着的残骸。
“她是女性。”
杜清河开口。
“这个我知道，她的盆骨样式是标准的女性。侦察科和后勤组已经派人协助警方在昨晚战斗区域周边走访失踪女性了。”
杜清河点头，章响提问道：“我记得现在有基因数据库，想知道她的身份的话做基因比对就可以得到答案。”
“咦！该不会我下手太重，无法提取基因了吧！”
“旷课的，你把自己想太厉害了，她体内总有完好的组织，不是没送去基因数据库，而是基因比对需要很长的时间。”
陈防用欣赏的眼光瞧了瞧卓雅，“她说的没错，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得出结果最快都要八个小时，这尸体三个小时前刚送来，而上头傍晚就要来取走残骸，她在我们手里的时间不多了。”
杜清河有些不理解：“这么急？”
章响说道：“因为她的神职很奇特，操纵电流，而且是统御系的权能，陈老师说他模仿释放的电流直接被对手捕获利用了。”
“没错，因为这未知的能力，上头对这具残骸重视程度很高，下的死命令。这残骸现在处处都是谜团，可惜这些谜团不能帮助我们锁定她的身份。”
杜清河还是不理解：“我想知道，即便傍晚会被取走，但只要送去基因比对，我们总能得到她的身份，那时候残骸在哪里都无所谓呀，我们要的身份信息已经得到了。”
“那如果，我从这具身体找到了这个呢？”
陈防上前一步，摊开手掌，一枚紫金色的星型水晶静静碎在她的掌心。
四个一年级生一齐将脸贴上去，紫金色水晶碎成三份，边角更是磨损严重，但依然维持了星星的造型，卢斯特问出口：“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玩意儿在她的肚子里，”陈防收回手掌，将水晶放于清洁的托盘，“我察觉不出水晶里是否存在术式，马上我会给石刚鉴定一下，但直觉告诉我，这东西，很危险，”
“危险？”
陈防女士轻轻点头，双眼死死盯住那水晶，隐隐流露出恐惧和不安，“它像‘核心’，或者说‘芯片’？没有依据，只是我的直觉。”
“芯片？”章响不太能理解，神职者们从没在体内设置什么核心芯片之物，这是现代科技的产物啊。
卢斯特不以为然，附和：“唔，这就是成熟女人的直觉啊！”
杜清河没接两位男同志的话，说道：“所以，这具残骸在我们手里的时候，尽早查出她的身份，说不定还能追溯出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样进入她体内的，如果是在通洲市，我们得排除这潜在的危险。不然一旦尸体连带着水晶被取走，就算得到身份信息也不方便追溯了。”
陈防点头，开口想说，是啊，我总不能藏兜里吧，那出事了我可担不起。但话没出口，电话响了。
接通。
“喂......嗯......好，好，我知道了。”
主任卸下防护服，给四个学生传达下一步的任务：“接到侦察科通知，确实有两个符合的失控对象，现场人手不够，你们立刻去现场支援搜查！”
“地点是？”
“紧邻幸福街，和寿路十三号，新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