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簇簇薪火其六（1 / 2）
“老师。”
盘踞在夜空、遮蔽星月的云团开始运动，陈唯钧所处的空地终于被澄净的月光所照亮。云散后伸向男人的除了月光，还有一只皎洁如月的手臂。
“谢谢，你们来得很及时，卓雅。”
男人仰躺在地，他的视野只有大抹深蓝、一轮半月、一片星海、一个手掌。身体还未从麻痹中复苏，陈唯钧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刚准备接受搀扶。
“噗嗤......”
被称作卓雅的少女捂嘴憋笑。
“喂，你刚才笑了吧！”
“没。”
黑发少女摇头，捂嘴的手连忙在脸旁竖成大拇指。卓雅保持严肃，微抬嘴角、压低双眉，蓝眸闪烁，流露着不容反驳的肯定。
勉强站立起来的陈唯钧顾不上自己，优先一瘸一拐地走向趴在远处的杜清河，少年好像被摔得不轻。
“诶，这货是用电的吗？”
另一边，和鸣雷之阴对峙的绿发少年忽然发现敌人的特性相当奇异。
“嗯，我在她的攻击前感受到了电流和热量。”
卓雅点头附和。
绿发少年露出为难的神色，“哎，卓雅，我上课没好好听，对手是什么神职，攻击手段是啥？”
“我听了课也没印象。”
陈唯钧将伏在地面的杜清河拉起来，撩起少年的衣服确认，“除了小腿的擦伤比较严重，有血，其余只是淤青，等会回学校检查一......”
“喂！你怎么一言不合拉我衣服！我没事，小伤而已！”
杜清河把自己衣服拉好，推开陈唯钧，惹得男人只得苦笑。
“嗯，他好像很讨厌和别人近距离接触，不过这么有精神应该没大碍。”
“老师，比起担心新同学，你自己的伤更严重吧！”
绿发少年隔老远对着陈唯钧喊话，他的嗓门很大、声音相当洪亮，“这个敌人是什么神职？”
“它是我课上讲的‘还有许多未知的神职者’。”
“啊？”
“它已经暴走，不再是神职者，只是一具不停施法的残骸。我从战斗中确定它可以操纵电流，并且电流能穿透护盾，目前没展示过特殊的攻击手段。”
绿发少年听完老师的分析干劲满满地将插在兜里的另一只手也握拳摆在身前，“吼，那就是纯粹比我和它谁咒术威力更大喽。”
“卓雅，你来辅助，看准时机，在敌人发射电流后出手。”
少女点头，快速移动到暴走的鸣雷之阴侧方。
“绿头发的，老师让来我配合你，你攻正面。”
“怎么还叫我绿头发，卓雅，不会你到今天都没记住我名字吧？”
少女呆呆地侧头做思考状，随即很平常地回答：“那，手上带毒的？”
“额，我叫卢斯特！另外，是污、染、者！”
卢斯特有些生气一字一顿地重读自己的神职名称。
“好吧，我记不住别人名字......总穿卫衣的。”
卓雅说完，比了一个“掩护我”的手势，便消失在众人视野里。绿发卢斯特没再较劲，他们已经同学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这位少女从来没喊对过自己和其他同学们的名字，想到这不是针对自己一人的恶作剧，他也没必要过多纠结，眼前的正在积蓄电能敌人才是两人要面对的课题。
“吼吼！”
听到面前的怪物低吼，卢斯特露出了看到美味食物的表情，期待且满足地一步一步走向雷电漩涡的中心。
“嘿嘿！”
电流的吸引使得卢斯特的头发开始出现竖立，他没停下步伐，双手由肩而后，向上合掌，在十指交叉掰响关节的同时灵巧地戴上卫衣帽子，迅捷闪身，一式箭步冲拳径直向鸣雷之阴的身体轰去。
“吼吼！”
暴走的残骸虽然已不是生命体，但作为竭力施术的魔法机，它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对它发起进攻的少年携着一股强大的能量。不再蓄力，鸣雷之阴直接驱使全部电能朝着卢斯特的方向倾泻出去，空中的漩涡收拢为一束，燃烧空气飞速坠下，辉煌的焰火。
电束投出，残骸低吼：“吼吼！”
绷带直拳，绿光幽萦：“哦哦！”
卢斯特的拳头在挥出的同时，幽幽绿光如鬼火一般闪烁，拳头就这样直接撞上燃烧的电束。
“呲啪呲啪——”
绿光与火花在近地面以卢斯特的拳头为中心炸开，犹如干柴烧断的刺耳爆裂声一直持续到两股能量相互冲击完毕。
“呼，好爽！”
绿发少年后跳退回，活动方才用手的腕关节，他在碰撞中似乎没受到伤害，只有出拳的那只手绷带被毁，他拳头蕴含着超凡力量，这股力量正面耗尽了对手攻击，没让电流溢出伤害到施法者。
残骸愤怒得低吼，挥舞手掌直接拍向绿发少年。卢斯特收拳后退两步，他记得陈唯钧在实战课上讲过，使用低术阶神职者使用权能需要一定缓冲，连续施法会进入暴走。他在等那个给他打“掩护我”的少女出手。
黑光一闪。
“嗷！”
鸣雷之阴狂暴地吼叫起来，一柄漆黑的匕首在这之前从暗影中刺入它的躯干，将大腿洞开了巨大的口子。那枚匕首没停留，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而卓雅则变戏法一般出现在残骸的背后，几乎同时，少女手刀下劈，少男蓄力重拳。
“咚！”
女孩生前穿的只有一边还系在肩上的背带裤在这一前一后的夹攻中彻底断裂了，露出了里面打底的衣物，衣物损坏之处，里面的皮肤已经失去活物特性，像风干的肉块，皮下闪着异常的红光。
卓雅和卢斯特重伤了鸣雷之阴的大腿和双臂，令其失去移动能力。但这位神秘的神职者早已死去，疼痛和肢体受损无法让它彻底停机。
“他俩是你的学生？”
“嗯，你同班同学，学校已经开学一个月了。”
“他们是什么神职？”
“卓雅是术阶十‘处决者’，用一柄咒术构成的匕首进行暗杀，可以和匕首交换位置。卢斯特是术阶九‘污染者’，能力是腐蚀接触到的物体，通过腐蚀释放毒雾。”
“他们虽然都是低术阶，但多多少少能自己发动攻击......”
杜清河看向老师，有礼貌地没把话说完。